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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说话的过程中,田小宝始终望着我。她的眼睛仿佛定格了一般,完完全全地被我吸引了。
看得出来,她真的渴得厉害。
“里尔村被收养的流浪的孩子很多,在那些年里,村子里的大人们从来不会歧视我们这些原本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对待我们就像对待他们自己的孩子一样,付出了他们所有的爱心。我这样一个原本在孤独中存在的孩子,因为有了里尔村,所以才有了我快乐的童年和少年时光。并且在那段时间里,我认识很多的朋友,村子里很多人都是我的朋友。虽然每个人有着不同的性格,但是,几乎每个人都是友好的。”
当我说到这里的时候,田小宝的眼睛闪烁着,现在,她说道,“是啊,林可儿,你说的这种情形多么让人向往啊。你看看现在的里尔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那么地冷漠。或许是因为这片贫瘠铸就了冷漠,又或许是因为冷漠滋生了贫瘠。但是不管怎样,如今的境况是让人感到窒息的。”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现在即使是叹气,在这探索的气息里,我都能觉察到一种发自于本能的期待。“所以说,”现在,田小宝继续说了下去,“现在我看到里尔村的另一位土著居民,就知道你说的话有多么正确了。你看看林森,那个现在几乎一直是守护在你身边的男人。任何人见到他,都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是多么的忠诚。在二十年前,他一定就有这样的品质吧。”此刻的田小宝望着我,目光闪动着,带着期盼地等待我的肯定。
说实话,原本,当我回忆过去的时候,我的情绪一直沉浸在一种饱满的幸福感之中。包括听到田小宝刚开始说的那些话的时候,我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到最后,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提到了林森。当林森这个名字从田小宝的口中说出的时候,并且还是带着这样一贯的甚至是高度的赞赏的语气来形容的时候,我着实地愣住了。
林森,那可是我记忆中的一个特例啊。
我的记忆已经失去了一部分。但是如今是如此,诸多感受是不可能消退的。而且记忆的内容,确实有不少变得模糊了。而我最近刚刚苏醒的那部分已经十分明确地告诉我,在二十年前,林森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它就像某温馨记忆中的一块伤疤一样,和所有的温馨显得极其不相协调。
“怎么?他不好吗?”田小宝终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的感官也十分的灵敏。就在我愣神的片刻,想不到,她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不,他,很好。”我并不想对田小宝说太多有关林森的事情。我的记忆,依旧有一部分仍然锁着,没有放开。对于一些事情,我自己,都需要去慢慢的消化和探究。因此自然无法给田小宝一个答案。所以现在,我也只能敷衍她。
当田小宝听到我说这话的时候,很显然地松了口气。看起来,此刻的她听得已经很是投入了。并且她也很期待我故事中的那些温馨的场景。因此,如果现在林森像一块疤痕一样横在那片温馨中的话,我感觉到,这将会给她带来一种精神上的打击和伤害。
不是吗?有时候,追求完美的人就是那么容易受到伤害。
我敷衍着甜小宝,不想让她此刻的美好的感受受到任何的波动和伤害。最终看起来我似乎成功了,因为很显然,田小宝认为,林森如果有任何问题的话,这也是不可思议并且不现实的事情。看出来了,田小宝还是非常欣赏林森这样的男人的。
就这样在田小宝那有些焦灼并且期盼,而且热切的眼光的注视下,我的思绪在我的记忆中穿梭,有些美好的场景,曾经被我忘却了的,如今在田小宝的迫切的期待中,竟然再次浮现出了水面。面对于此,我竟然开始感激此刻在我的眼前待着的,带着期盼的目光望着我的,原先我很不喜欢的这个女人了。
我感激她,是因为有人迫切的期待着同我分享这片美好,而与此同时,我内心和灵魂深处的那些被关闭了的东西,此刻再次浮出了水面。是因为她,才再次让它们拥有了生命。
就这样,在田小宝的热切的目光的注视下,我侃侃而谈了许多精彩万分的故事。在此期间,我的心情是快乐的。而很显然,田小宝也是快乐的。我回味着过去,而她沉浸在我对过去的回味之中,陪伴着我,默默的注视着我,分享着我的快乐。
不知为什么,渐渐的,在我诉说的过程中,我发现我竟然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了。原来,她的灵魂竟然和我的灵魂如此相近啊。我们同样期盼美好,同样期待和平。只是在错误的时候,一些同样激烈的性情导致我们暂时的决裂。可是现在,对美好的期盼,让我和她不知不觉地走在了一块。
就这样,我说着,她听着。我们之间飘荡着一种美好的和平,而且安宁的氛围。就仿佛我故事情节中描写的那样,在我的回忆里,里尔村但那种氛围不知不觉的围绕在了我们的周围。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终于有一刻,我突然发现我说累了。而她,也突然从这片幸福的云雾中走了出来。
就这样,当我停下的那一刻,虽然天小宝依旧望着我,但是原本的那种安静和谐的目光暂时消失了。
此刻,她静静地看着我,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是这样的沉静已经将我们再次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林可儿,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梦啊。听了你说的这些故事,我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会选择留下。即使这片土地如今变得如此贫瘠里,你依旧坚持的留了下来。如果我是你,有你刚才那样丰富的感受的话,我也会留下来的。”田小宝说着话,此刻她的目光再次闪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