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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仙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用手头上的东西制作出香皂来。
李仙以前在农村看过老人们用猪的胰脏制造出猪胰子皂来,既然猪胰子能用,那么同理用鲸鱼的胰脏应该也能制造出肥皂来。
首先是取点火碱,做成碱水(古代农村)。
先是去除鲸鱼胰脏上的油脂,挑去筋络,再将胰脏剁碎,放在青石板上用棒槌捣成糊状,然后放入特大的木盆里搅动。
在搅动的同时,把事先做好的碱水倒进去,这样木盆里面的东西就会变得越来越黏,变得稠密。
等到搅不动时,把里面的东西扣出一块,放在干燥处晾干,这鲸鱼胰子皂算是做成了。
用手一撮,就能产生好多泡沫,把手洗得很干净。
只是,这样做出的肥皂看起来黑乎乎的不好看,闻起来一股异味之中夹杂着些香气,比起纯粹的猪胰子皂倒是好闻多了。
李仙本来也没想过第一次就做出香气扑鼻的香皂来,只是想看看鲸鱼的胰脏能不能用来做香皂的原料,此时一看可以,便精神大振。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想办法使肥皂好看,再加入些香气,就可以了。
有关猪胰子皂的配方,自古以来就很多。
比如孙思邈所著的“千金方”中就有多款香皂的配方,就是将猪胰与白面、鸡蛋清调在一起,晒干之后加上青木香、甘松香、白檀香、麝香、丁香五种香料,一齐捣成细末,再与白豆屑混拌。
宋朝杨士瀛所著的“仁斋直指”中也有详细的香皂配方:“白芷、白附子、白僵蚕、白芨、猪牙皂角、白蒺藜、白敛、草乌、山楂、甘松、白丁香、大黄、稿本、鹤白、杏仁、豆粉各一两,猪脂(去膜)三两,轻粉、蜜陀僧、樟脑各半两,孩儿茶三钱,肥皂(去里外皮筋并子,只要净肉一茶盏)。先将净肥皂肉捣烂,用鸡清和,晒去气息。
将各药为末,同肥皂、猪脂、鸡清和为丸。”
到了明清时期,又在香皂里添加檀香、排香草、广陵香等香味浓烈的草料,使得香皂闻起来更香。
跟陈谦一商议,陈谦对香皂的制作也很感兴趣,愿意大力支持。
于是,陈谦去买些记录有香皂配方的书籍,再买些香料,两个人就一起研究香皂的制作方法。
绝大部分香皂的主要原料就是猪胰脏和猪油,这就用鲸鱼的胰脏和鲸油代替就可以了。
经过多次实验,两个人决定选用抹香鲸等自带香气的鲸鱼胰脏和鲸油,这样做出来的香皂本身就会有浓烈的香气;另外,鲸鱼油的投放比例合适,就可以使得最后做出来的香皂更白一些,很大程度上改善外观。
至于其他香料和配料,本身对香皂的去污能力反而是有害的,只不过可以添加香气而已,因此可以看情况加减。
不过,李仙倒是提议增加一些天然燃料,这样能对香皂的颜色能有更多改观。
两个人一起捣鼓了一个月,花了十多两银子,终于研究出外观和香气都不错的香皂配方来。
再制造出合适的模具来,把香皂压入成型,一款正上方有莲花状浮雕印,闻起来清香扑鼻的香皂就面世了,至少比李仙以前看过的手工皂要好看和好闻多了。
至于功能,不管是洗涤功能还是美容功效,也都是杠杠的。
归根结底,这还在于鲸鱼胰脏和鲸油质量远超猪胰脏和猪油。
如果是在现代社会,鲸油香皂是最顶级的奢侈品,猪胰子皂只是农村里才有的低级产品,这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东西能卖钱,而且能卖大钱。”看着做好的香皂,陈谦的眼神都变得狂热起来。
“光有好商品还不行,还要有相应的商业模式辅助。”李仙说道。
他们买的鲸鱼胰脏可比猪的胰脏便宜多了,而且也比猪的胰脏更容易获得;至于鲸鱼油,本来不便宜,但是他们将鲸鱼骨头熬出油来,成本也比猪油低了很多。
只是,成本低廉,不表示要走低端路线。
一块香皂的制作成本包括人工也不到一分银子,也就是十文铜钱,但两个人订制精致的木盒装上香皂,然后每块香皂批发价定为五十文钱,零售价定为一百文。
销售的时候,首先就是走寺庙道观路线,就是委托雷州三县的各个寺庙和道观代卖,等卖出去之后再分钱。
这香皂配方虽然常见,但是通常只有最顶级的世家大族才会自己制作香皂家里用,在市面上卖得却很少。
等到这些道观寺庙给上香的大户人家推荐后,立即引起了轰动,引得有钱人家的内眷们争相购买,一时形成抢购热潮。
鲸油其实是一种天然的催情药物,现代研究结果表明,就像骨头对狗有致命吸引力一样,鲸油也对人类有着强烈而独特的吸引力,这使得它比其他所有种类的香料更受人欢迎。
古代的王后和贵族夫人们经常在晚上和丈夫一起吃饭的时候点燃用鲸油制作的蜡烛,吸引丈夫和自己上床,这也是“烛光晚宴”的真正由来。
龙涎香成为所有香料中的王者,不是没有原因的。
总之,香皂的一炮走红为亚罗观带来可观的收入,陈谦和李仙两个人很快就收入数百两银子。
有了这些收入后,两个人就建立香料作坊,雇佣工匠和掌柜,再将香皂的销售渠道从雷州三县一直延伸到广州和澳门等地。
之后,李仙又到澳门收集各种技术类书籍,完善香皂的配方,再购买纯碱等原料和燃料,以更低廉的成本生产质量更好的香皂,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三年后,亚罗观香皂作坊已经是拥有二十多名工匠,三名掌柜,产品销往清朝各地和南洋的知名作坊,为陈谦和李仙赚取数千两银子的纯收益。
只是,李仙在赚钱一道上做得很好,学武之事却效果平平。
陈谦倒是不藏私,给李仙传了混元十二桩和五禽戏等基本功,但李仙学了之后效果却不怎么样,对付一两个壮汉还可以,希望成为武林高手,或者至少陈谦那种水平的高手,那就是奢望了。
这一日,陈谦到广州运送香皂回来后,带来一个不同寻常的消息。
“我这次广州郊区的三元观,发现三元观发布三元令,收纳各派子弟到三元观学武。”陈谦说道。
“这三元观三元令是什么?”李仙不由一愣,问道。
“三元观向来是我广东武学泰斗,其观主玄正誉为广东第一高手,还是位先天级武林高手。
江湖上各大门派都敝帚自珍,绝不会轻易将自身绝学传给外人。
但这三元观行事独特,每五年就会发布三元令,凡是有志于学武之人都可以到三元观,跟观里的内门子弟一起学武。
在此期间,观里的所有绝学都向所有人公布,还能向观里的高手请教学武之道。”
“还有这种事?这三元观的做法倒是跟仙界的做法有些相似,够开放的。
那我去三元观学武,会不会比现在强一些呢?”
“到三元观学武比在我们亚罗观强很多,那是肯定的。
学武之人本来五六岁开始就要学武,练筋骨,你学武比别人晚太多,正常来讲此生是不可能成为高手的。
也就三元观高手众多,资源无数,可以让你真正踏上武学之道。”
“那敢情是好。”李仙大喜过望,叫了起来,然后又有些明悟:“这应该是件好事情,但我看师父您颜色不豫,是不是有些碍难之处?”
“这三元观好是好,但去那里学习,也不是完全没有代价的。”陈谦不由叹了口气:“去那里学武,不分尊卑贵贱远近都可以,但是每个人也得交两千两银子的学费。”
“两千两银子,他们怎么不去抢钱去?”李仙不由惊叫了起来。
李仙到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两千两银子意味着什么,就以亚罗观而言,虽然这三年赚了不少钱,但好多钱又投下去买地、买厂房、买机器,此时的现金也只有一千五六百两左右。
要凑齐两千两银子,还得把外面的一些账收回来才行。
“三元观机缘无数,这两千两银子倒也算公道。”陈谦摇摇头,说道。
“哦,那不知师父您是什么意思呢?”李仙小心翼翼地问道。
虽然这三年跟陈谦也算亲近,更是一起赚了数千两银子,但李仙也不认为对方会大方到扔出两千两银子供自己学武。
虽说在赚钱过程中李仙出了很大的力,但名目上李仙还只是陈谦的徒弟,如果是二百两银子,要花也就花了;但两千两银子,没有陈谦点头,李仙还真拿不出来。
只不过,陈谦的回答证明李仙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够。
“这钱嘛,只是身外之物,要用来学习一身本事,也是值得的。”陈谦说道:“咱们紧一紧腰带,这钱出了也就出了。只是事后我希望你帮我办一件事情,也算是对我的回报了,你觉得如何?”
“那太好了。师父这么多年对我恩重如山,不说一件,就是十件我也帮您办了。”李仙不由大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