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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房等您。”
甄柔收回四望的目光,闻声回头,向张伯温和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她初来时,张伯对她确实很热情,只是接连发生了姜媪的那番话,以及曹劲的搬走,张伯才对她冷淡了下来,但到底从不失恭敬态度。
如是,转身拾阶而上,走入书房。
张伯从外关上了门扉。
对于曹劲的书房,甄柔很熟悉。
在曹劲养伤的那一个月里,她经常亲自让侍女端了午饭,送到这里。
这间书房很大,是由东厢的三间并排的屋舍打通。
内设隔断,将书房一分为二。
隔断右侧是两间屋舍的大小,正对面的墙边是五层高的大书架,放满了一堆堆一累累的简牍。
犹记一个多月前第一次踏进书房时,看见这一墙五层高、堆满了简牍的大书架,她很是震惊了一番。
有道是天下之人,多常以貌取人。她非圣人,自然不能免俗。是以,见曹劲与时下饱读诗书的士子,无论气质外貌委实太过不一样,便总不自觉地忽略他乃公主之子,以为他只是一个孔武有力的沙场武夫。
到底第一印象常难改变,当时也不由怀疑过这一架子简牍,许只是摆设而已,却见不少简牍乃翻阅过,正半打开散在架子上。
如此,且不论曹劲看得是哪类书籍,至少可断定他应该是善阅读之人。
除了正对门的一排靠墙大书架,西墙下还设有一案一榻。中央的空地上则另外散发着数张坐榻。在曹劲养伤期间,隔三差五便有熊傲等人入院拜见,这几张坐塌想来是为他们准备。
而隔断的左侧是一间间屋舍大小的面积,里面设有床榻,可供休息。曹劲便是在这里住了半个月。
此时,书房已经掌灯了。
曹劲着身家居的深灰色常服,跪坐于西墙下的坐榻上。
他的前方是一长案,上置油灯、三四卷简牍,以及一份展开平铺在案上的简牍。
“夫君。”甄柔踏进书房,见曹劲坐在案前,她转身过去,就是欠身一礼。
曹劲正目视于案前的简牍,听到久违的柔美声音,他几不可查的一怔,旋即不悦地皱了皱眉,但抬起头时,却是面无表情,尔后淡漠道:“坐。”
言简意赅。
毕竟曾有过那样的肌肤之亲。
可以说,那种成年后的亲昵程度,如今便是生身母亲也不能匹及。
本该已极是熟悉了,却不知是曹劲的神情声音都太过冷漠,还是本就才熟悉上的男女,突然半月不见,所以才生出一种陌生感来?
甄柔摒去这股陌生感,在中央散放的几张原木坐塌中,择了一张背墙离曹劲最近的坐塌坐下,便直接了当道:“不知夫君唤我来,有何事吩咐?”
这是甄柔和曹劲一个多月的赶路,以及一个月的照料伤情所摸索出来的,曹劲喜欢直来直往,她便也随他的习惯,开始了开门见山地说话。
听到甄柔直接开问,曹劲也不含糊,拿着面前摊开的简牍站起,绕过长案,来到甄柔跟前。
“你先看。”
曹劲将简牍递给甄柔,便走到窗下负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