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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先把王爷弄出来吧。”赵风说道。
“我刚刚与两位大人商量过了,还好的是有这样一张单子,上面也写的清楚,该到九月份才交这批货,现在咱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是想问一问赵大哥,能不能不动声色地把这批货给凑齐了?”探春说到。
赵风倒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当时水彦寻出事的第一时间他想到的就是这个办法,既然他们说是水彦寻贪图军饷,那自己把缺口补上不就是了。
但是难也就难在这里了,如今手里没钱不说,更重要的是根本不可能不动声色地把这批货搞齐。五万两银子的货,现在去收,少说也要多花一半的价钱,这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一旦走漏风声,不仅大理寺会怀疑,这些有药材的商人也会待价而沽,不会轻易卖给自己。
赵风摇头:“几乎不可能,京城之中有这么多存货的店大概都会知道咱们为何着急收药材,为免麻烦,不会轻易卖给自己,就算他们肯卖,价格也会高的你无法想象。”
潘望舒连忙说道:‘钱不是问题,只要他们有足够的货就好了。’
探春摇头:“他们这些人都是老油条,多少银子都不够他们宰的。赵大哥,咱们药店里还有多少存货?”
“大概有一万两银子的货,但是药店的药材跟军队要的不一样,他们要的多是些三七一类的止血药,店里头,这些并不多。”赵风说到,若是店里有货,他也就不如此着急了。
“从这里到江南,走水路的话,最快要多久?”探春忽然问道。
“最快的话,大概一个月。”赵风说到。他忽然知道探春是如何打算的了,但是他并不看好这个打算。“姑娘,你是想去南边收药材?”这确实也是一个办法,京城就这么大,水彦寻一个王爷入狱,用不了一天就会所有的人都知道,用不了三天的时间,他入狱的原因也会家喻户晓。南边就不一样了,离的远,消息也就不那么灵通,能免去不少麻烦。
只是这一来一回就要差不多两个月,探春在南边并没有势力,贸然过去收大批的药材,人家肯不肯卖是一个问题,就是有人肯卖,这么多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收齐的,这样一耽误,误期是一定的了。误了期限的话,这件事做的意义也就不那么大了。
他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探春听了皱眉:‘那要如何办才好?’
“京中最大的南北货行是谁家开的?”探春忽然问道。
“是柳家。姑娘怎么忽然问这个?”这个时候探春问这个一定是跟水彦寻的事情有关,只是他不知道一个跑南北货的人怎么会与药材有关系。南北货行走的药材都是些灵芝,人参之类的,根本不会走这些三七一类的货。
“赵大哥与柳家可有交集?”探春接着问道。
:“交集不多,也是盘了那个货行才知道的他们的名号。柳家当家的老爷最近不大管事了。”赵风提醒到。
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人若是不管事了,后事又没有安排好,那么势必会乱一阵子或一直乱下去,直到这个家败光。
“赵大哥你去问一问柳家在南边可认识什么大的药材商人,再问问薛大哥吧。”探春想了想说道。
“薛公子,我去问。”潘望舒说道。“我们家我也去问问,明日就给王妃答复。”
探春这个办法确实是唯一的好办法了,南边做生意的多,商人胆子也大,离京城又远,能不动声色地把这批货办齐。
虽说时间是紧张了一些,但若是自己这边能先找好合适的商人,只是要他们把东西运过来,大概也还来得及。
探春郑重地对着众人行了一个礼:“各位大人的恩情永远不敢忘。”
“王妃太客气了,我们与王爷也是多年的交情。既然咱们已经定了下来,我们这就回去准备了,时间紧急,真是一刻也耽误不得。”潘望舒说道。
“银子的事,只怕还要拜托各位。”探春不好意思地说道。人家不仅要出力,还要出银子。
“这个王妃也放心,十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林子清说道。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他不插手生意的事,所以对于收购药材的事情他帮不上什么忙,银子的事自然是力不容辞。
探春对着他道谢:‘还要请林大人帮忙打点一下,看我什么时候能见一见王爷。’探春拜托道。
“这事不难,大理寺少卿与我们是同年,大理寺卿不大管事,我去说一声,明日就能让王妃见到王爷,到时候派人来给你送信。”林子清说道。
安排好了这些事已经真正到了半夜,但是探春一点儿也没有想睡的意思。她不知道水彦寻如今在监狱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他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彻夜难眠,他作为一个王爷,应该没有住过那样的房间吧?他本来是前途一片大好的权势王爷,却因为自己的五万两银子被投入了大理寺,他会不会在心中怨自己?其实怨自己也是应该的,连探春自己都怨自己,她当时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就同意了水彦寻这样的计划?
刚才处事果决,淡定的仿佛那不是她的夫君进了监狱的探春在众人都走后,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水彦寻,自己不管是嫁给他之前还是之后,似乎都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反倒是麻烦不断,这么一想,探春觉得他一定会怪自己,说不定出来之后会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他的灾星,然后再也不理自己了。
大概是因为心中太乱,探春想的也是乱七八糟的,想着想着,她都想到水彦寻要抛弃自己了,于是她忽然哭了出来。
正在外面守夜的侍书听到床幔里头小声的啜泣声,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自家主子除了在必要的时候就没有哭过了,而且刚才她表现的思路清晰而冷静,所有的任务一一分派了下去,侍书觉得这样的主子是不可能忽然哭的。
只是在这样的啜泣声越来越大,逐渐哭出声来的时候,侍书才察觉到不对,她连忙掀开帘子去看探春,只见她满面泪痕,眼泪不停地从已经哭红的眼睛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