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这句话击中了我的软肋。
    桑乔帮助毒贩管理财务是毒贩的帮凶,死不足惜,但是他的家人我认为是无辜的。
    我不愿意累及无辜。
    但我刚一软弱野猪就一把推开我,跳刀又在桑乔脸上留下一道血口,既像是对桑乔说又象是对我说“如果你早为家人着想就应该和毒贩离得远一点儿,而不是现在才担心他们。
    他们都是靠害人的钱养活着,在我看来他们和毒贩是一伙儿的。
    现在我想该手指了。”
    说着野猪的刀子搭在桑乔一个小指上,立刻桑乔全身哆嗦喊道“不要!我全都告诉你们!”
    看来桑乔最后的心理防线垮了,很快又从两个账户里转出很多钱,有美元、英镑、欧元、瑞士法郎和人民币价值大约九千万美元。
    然后他低下头:“莫拉雷斯先生的可以随时动用的资金基本就是这些了。
    其他都是股票、债券或者不动产。”
    野猪看向我,我点了点头,他一抢打在桑乔胸口,桑乔立时软倒。
    在这一刻想到桑乔家人的命运我突然有些不忍,只好自己安慰自己“拿走莫拉雷斯这些钱,野猪可以治好他儿子的病,大眼儿可以摆脱被追杀养好伤。
    还是值得的。”
    我拿出手机告诉春卷儿我们完事儿了,春卷儿说已经接近抛弃这辆车的预设地点。
    一会儿车子驶入墨西哥城南面边缘一座待售房屋的车库里。
    我们抹掉车上的痕迹,把电脑和用过的手机、手枪扔进装有腐蚀剂的塑料桶然后先后离开这座房子往西南走。
    那里是地铁的终点站。
    野猪和我一起走。
    我还沉浸在对桑乔家人命运的担忧中,我们俩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沉闷。
    走了一会儿野猪突然说:“看到我的残酷了吗?我一开始在伊拉克的时候看到本来应该有幸福生活的人遭受苦难,看到孩子被杀死我也非常自责。
    那时候我只能以‘这是命令’、‘这是我的任务’来麻醉自己。
    后来就真的麻木了。
    再后来我以为我看清了世界本来就是这么个样子,只有不顾忌别人死活的人才能更好的生活,直到上帝惩罚我,让我认识到我已经误入迷途。”
    然后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说:“感觉你是个不错的人。
    今天我来动手就是不希望你变成我的样子。”
    我说:“谢谢你。”
    他又笑道:“想开一点儿。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苦难,你总看到苦难会像我一样被压垮的。”
    看来野猪也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不知所云,估计他心里也很混乱。
    但是他的心是好的。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对他笑笑。
    乘地铁到市中心,我从地铁站出来一直走回去直接进了百花咖啡馆。
    大四眼仍然蛰伏在角落里,看到我进来抬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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