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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父一女都是一天没吃东西了。满院子下人急的焦头烂额,陈南枝硬着头皮过来,却只敢在一旁看着,无论哪一个都不敢劝。
而不论是庆云堂还是雏云阁,丫鬟小厮们亦都不敢去搬别的什么救兵,把自己院子的事捅到外面,一直是这大小两位主子的禁忌,没人敢违背。
就在这时,屋子里忽然发出“砰”的一声,众人还没反应过味儿来,就见沈雀欢一个激灵爬起来朝屋子里冲了进去。
她以为长儒饿晕了。
进去后就见长儒正弯着腰,去捡碎在地上的一只茶碗。
沈雀欢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想朝长儒笑笑,但是没成功,尴尬的立在了门边。
长儒不想多瞧她,这是一匹他收不住的烈马,可笑他摔了一次又一次,还自不量力的去抓那根缰绳。
她怎么不用脑子想一想,他既然已经知道江月琴被人骗了去劫狱,这些天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田增又是软禁又是监视的,他又如何得不到消息,既然有准备就会有防备,他已经为此留了后手。虽然他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做法的确出人意料,也的确如利剑破空直击要害,可这种拿命去搏丝毫没给自己留退路的做派,简直把长儒的心戳了个窟窿。
她娘沈玉岚的冷心冷肺,她竟遗传了十之八九,捂不热的一窝。
沈雀欢在屋子里站着,垂着脸不说话,长儒坐回到书案前,端起书如人隔世外。
屋子里一时又是寂静无声。
“对不起。”也不知隔了多久,沈雀欢终于把那句话说了出来。伴着一行清泪,冲破层层心魔,总算破口而出。
长儒握书的手僵了僵,隔了半晌,听见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别学你娘,你娘好歹还为你爹活过一回,你也得往活人身上看,别总惦记着那些死了的……”
案边竖着的唯一烛灯下,那张脸虽然如谪仙一般,却尽显疲惫和沧桑。
沈雀欢面对问题总是冷静睿智,唯独面对感情,笨拙生硬,丝毫不动套路法门,如果今天换成除了沈雀欢的随便什么人,只要扑上去哭个痛快,俩人之间的冰墙也算是破了。
可沈雀欢除了月光下只有自己体会到的一行清泪,连脚步都像是钉在了地上。
那晚她也不知道是何时回到雏云阁,任由丫鬟们帮着敷脸上的巴掌印,她也是太累了,敷着敷着就仰头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沈雀欢起的格外早,穿了件常服就去了庆云堂。她知道长儒还悬着一口气,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又不知道如何去做,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示好。
只是这“好”示的有点无厘头,别人家的姑娘可能会给老爹做一顿热乎饭,可沈雀欢不会做饭,她一大早去庆云堂,把人家小厨房前的柴火都劈了,每劈一下那烧火的婆子心就跟着一哆嗦。
中午的时候沈雀欢又来了,院子里的六口大水缸也满了。
到了晚上,沈雀欢带领着庆云堂四个弱不经风的小厮,把后罩房旁边、凉亭前面的花秧全都挖了,开垦成了一大片菜地,黄瓜白菜水萝卜种了一大堆。
这一次却是收到了奇效,四名小厮因为不想再被拉去做体力活,纷纷进书房劝长儒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