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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古道,人迹罕至。
有道是古道西风瘦马,一座孤零零的小客栈静静矗立在夕阳余晖中。袅袅炊烟,宁静安详。
客栈外搭起一间小蓬,蓬外一面写着茶字的幡儿迎风飘扬。
一张老旧的桌子,几把瘸腿歪斜的凳子。乌漆麻黑的茶壶中倾倒出混合着茶粉沫子的茶水。
一名睡眼惺忪的年轻书生打扮的小二,打了一个哈欠:“各位客官,请慢用!”
老旧桌子四面坐着几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一看就知道身怀机密。不过这样的客人,这些年小二也见过不少了。
“这位小兄弟,可否打听个事?”一人掀开斗笠,露出一张和善的面孔。颇有些书中所言的慈眉善目。
“老先生您说!”小二揉了揉眼睛,客栈里的生活凄苦。天不亮就要起来忙活,夜里也没啥娱乐。到了夕阳落下,这凄凉的古道上也很少会有客商。每到这个时候小二都会上床睡觉。
他本是这间客栈老板老刘头的侄子,排行老二,故名刘仲。年幼时也曾读书识字,想要考取功名。怎料那年童生试因王员外家使了银子,将他踢落榜外。
一念之差,铸成大错。王员外的儿子被他刺死在血泊中,从此离开城市,来到舅舅的这间客栈隐姓埋名。
读书明志,对于如今的局面他自是百般不甘,万般不愿。可一年又一年,直到老舅去世,只留下他一人和这间客栈后。曾经的一些心思也渐渐压下,姑且就如此了却残生了吧。
“相传佛祖慈悲,曾垂下蛛丝落入无间地狱。岂料众恶鬼自私自利,蛛丝断裂,众恶鬼终不得渡。如今这生活,可能有佛陀为我垂下一根蛛丝儿?”店小二怔怔的想着,耳旁传来几声咳嗽将他唤醒。
眼见这名双眼浑浊,形容枯槁的小二终于回过神来,老者摇了摇头,这众生真是多愚昧啊。忽而想起自己此行之所为何,心中又泛起止不住的激动。众生愚昧,可我等终究是要脱离这红尘之人了。
“小兄弟,前方可是金阳城?”老者闻道。
“顺着古道前行,再过三日便可到金阳城!”刘仲点了点头:“你们要去金阳城吧,这些年走这条古道的人多是要去金阳城的。这一路去中途可就再无歇脚的地方,可要我给你们准备些干粮饮水?”
“那就多些小哥了”老者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声音浑厚,内劲勃发。想是在江湖上也当有一份名号!
“我累了,备些吃食与我等。且带路上楼歇息!”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从斗笠中发出,喝了一口茶。似又觉得难以下咽,略微拉起些许黑纱,张口将茶水吐在黄沙地上。
“得勒,跟我来!”刘仲也不恼,喝不惯就喝不惯吧,这方圆十来里地也就自己这么一家客栈。爱喝不喝吧!头前带路,领着几人就要上楼。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顺着声音望去,很快便见到一伙气势汹汹的骑士飞奔而来。
这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勃然变色,背后用布条缠起来的刀剑哗啦啦,已经出鞘。夕阳余晖下,血光闪闪。
“赵家的狗贼!”那青年男子冷哼一声。长剑出鞘,站立在黑衣人中间。
“晦气!”刘小二瘪了瘪嘴,连忙朝后退去,这些年迎来送往,接待过不少江湖豪侠。自然也见惯了江湖搏杀:“可别打坏了我家的东西!”
“对不住了小兄弟!这赵家十三狼可从来都是出手不留情的主!”斗笠老者叹息一声,突然厉声大喝:“今日,不死不休!”
耳听得远方传来一阵大笑:“哈哈哈哈!秦老英雄好气魄啊,今日我等兄弟自是与尔等不死不休!”
刘仲被这血淋淋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迈开双腿冲进客栈。将大门紧紧关上,只从一条门缝里看去。
黄沙漫天,马蹄声已至。骏马嘶鸣,刀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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