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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最后一间雅座的是一位捕头和一位镖头,现在,他们的席面只剩下三三两两了。
“媛媛,来,干了。”“冷大哥,干。”
话毕酒杯空,然后两人又迫不及待地把酒杯满上,没用双方让,自行吃了几口菜,相对一笑。
“媛媛,我听说咱们鱼大捕头的名声可是日超一日啊!”
鱼爱媛一笑,道:“冷大哥说笑话了。海天镖局的名头才是年胜一年呢。”
“干。”冷悟情又是先干为敬。
鱼爱媛同样也给面子,“冷大哥的业已经立得如日中天,不知家可曾成否?”
“我要是成家,无论天涯海角也要给媛媛你送份喜帖去,决不会对你秘而不宣。怎么?难不成你要给你冷大哥做媒吗?”
鱼爱媛又一笑:“哪里是我做媒,归根到底是‘情侠’大人给做的媒。”
“哦?”“刚才在我‘威逼利诱’下有人说出了实情。”“等一下。‘威逼利诱’?你给我做的媒不会是你的犯人吧?”
媛媛笑得更开心了,“没有啦。你以为女孩子的心事是那么好知道的吗?说是跟我们审犯人一样也不为过。”
“那好,你倒说说,是哪家的大家闺秀看上你冷大哥我这个臭保镖的了?”“欸,我可没说保镖的臭。”“本来么,成天热汗冷汗一起冒,不臭才怪呢?”
媛媛此时故意提起皱皱的鼻子一闻,“没有啊!我和冷大哥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有闻到过臭汗的味道。”
“那当然了,你是‘无骨白鲢’,又不是‘无骨白那什么’,鼻子不一定好使。”
媛媛听罢,立刻面现怨怪之色看着冷悟情。
冷悟情一杯又干,一亮杯底,道:“冷大哥错了,这杯就当赔不是。”
鱼爱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冷大哥,咱们为什么会越扯越远呢?”
“好了,都是冷大哥我捣乱,咱们书归正传,你还没说是哪家的姑娘呢。”冷悟情居然又催上了。
鱼爱媛只得苦笑,“就是刚才我给你引见的凤舞,你应该知道,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冷悟情又干掉了一杯,“人家可是大内侍卫。会不会于她的前程有碍?”
“大内侍卫又不是宫女,该娶亲娶亲,该嫁人嫁人,皇帝不管的,就是管,大不了不干了就是了。”鱼爱媛道。
“可……”鱼爱媛这时又插口道:“冷大哥还是那么不喜欢走镖这营生?是不是想等结束走镖生涯以后再……”
这时,冷悟情起身缓缓向媛媛身旁走来,“本来挺开心的。怎么说着说着变得惆怅起来了?说来说去都是媛媛你起的头,该罚,该罚,来,喝。”说着,他给她倒了一杯酒,同时自己也倒了一杯。
鱼爱媛也不反驳,默言举杯与冷悟情一同“罚”了一杯。
剩下的佳肴,现在是两个人都没心情品尝了,就只好拿话下酒了。
“我听我们海天镖局的镖师红识说,原来我们镖局的厨子伯讲给你去熬了锅补汤。有这事吗?”
“有。”鱼爱媛肯定地道,“可他不是好心,是另有企图。”
冷悟情亦一笑,“对,‘另有企图’。可那又怎么样?喜欢一个人难道要默默无语无动于衷吗?”
“那他想说就说,想动就动好了。反正是他喜欢我,我不喜欢他。就算是‘情侠’大人做的媒又怎样?”
冷悟情见她孩子气发作的样子,想生气都没办法,当真是哭笑不得。
“谢冷大哥提醒,不过小妹有些不领情,再自罚一杯就是。”说罢,她自斟一杯一饮而进,喝得真不慢,“冷大哥,媛媛我嫁给你怎么样?”看来鱼爱媛还是没有发作完。
“好啊,你我同路不殊途,算来也是般配。那你要什么嫁妆?”“什么嫁妆不嫁妆的,都是一家人了,你把海天镖局的一半儿给我也就凑合了。”“一半?我虽是总镖头,可海天镖局不光是我一个人,我做不了主。”“那你可以分着给啊。我嫁给你以后,你每次走镖的好处我都抽两成。”
冷悟情听到这里实在忍峻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媛媛亦开心地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发现冷悟情在看着她。
“媛媛,你讲笑话时的样子真美,笑起来的样子更美,难怪让他那么着迷。知道吗?你在他的眼中倾国倾城。”“我不能让冷大哥着迷吗?”“你冷悟情冷大哥我还须要悟呢。”“那我或者是别人有没有幸去等?”“那我给你念一句唐代杜秋娘《金缕衣》里的诗吧,同时也算给我自己念的。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鱼爱媛和冷悟情知道蒋大老板那里的生意都是好,遂并没有霸着雅座很长工夫。
现在,那个漂亮的大姑娘已经在雅座里面了,还有一大桌子的酒菜,但特意吩咐,盘碗可以大,里面的珍馐美味却要精而少,此时的她没有大吃八喝,因为忍者必须保持轻灵的身材和保证身上没有体味,所以只是在装装样子,也是没那个吃吃喝喝的心情,但绝不会浪费。
她要个雅座也是有原因的,雅座里装样子不会有人投来怀疑的目光,遂就能心无旁骛清清净净地想事情。
刚才在和掌柜的攀谈中,她得知叛天星并没有在附近市面上出现过,包括黑市在内,当然,得到叛天星的人为以防万一完全应该逃得远远的再销赃,可她总觉得,这件事要比宰父大族长说的还要复杂。是挑衅?是图财害命?还是两者兼而有之?或者说是她的直觉也开始复杂了?
突然,“叛天星。”
屋中除了她根本没有另外一个人,竟然有另一个声音说出了这三个字。
这一下,真让她吃惊非小,但东瀛忍者的上忍不是轻易可以吓住的,微一定神,从兜囊里掏出一个短粗的钢筒,她略微一辨方向,把筒口扣在一面墙上,耳朵帖在筒底上。
本来忍者有专门的窃听工具,叫做“闻金”,通体是纯金打造,一头可以插进墙里,不过那东西容易留下痕迹,凭这个姑娘的本事,一个钢筒照样能轻轻松松地听到墙那边人的说话。
“二爷,您刚才真在使‘传音入密’的功夫了。”这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当然,二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
“那二爷说的是什么?”“我说的是黑金钢石中的极品,叛天星。”“可我什么也没听到啊?”“那当然,‘传音入密’只能是墙那边的人听的见。我这功夫其实并没有练到多好,也只是勉强可以,每使用一次还会耗内力,下一次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使呢。”“那我去问问墙那边的人?”“别胡闹,人家好端端吃着饭,别去打扰人家。”“就是啊,人家好端端吃着饭,被二爷这么一吓,噎着了怎么办?嘿嘿。”“要是噎着了还会这么安静?”“那要是噎死了呢?还是让我去看看吧。”“好了,好了,等回家,二爷再给你演示一遍就是了。来,吃东西。”“就吃这些啊?”“还不是因为你,非吵着让我带你到雅座来看看。同样的菜,外面一个价,里面一个价,能吃这些,二爷我就算是大出血了。”
成年男人的声音是责非斥地道。
就在隔壁主仆二人相对吃着小菜的时候,伙计送来了几样精致的糕点。
“伙计,你送错了吧?我们没叫点心。”童仆道。
“没送错,是位姑娘请二位的,二位慢慢用。”说着,小二退了出去。
可不一会儿,门外一阵悠扬的笛声顺顺当当地传了进来,传进主仆的耳朵里,最后传到主仆的心里。
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手持横笛边吹边走,如跳舞般飘然而入,接着,她围着主仆二人转了几个圈子,又转到那主人的面前时停下了笛声和舞姿,往下施了一个朝鲜国的礼节,然后冲着二人甜甜地一笑。
十几岁的童仆完全看傻了,还得说是主人,不过也许是因为他眼白中没有瞳孔的原因,所以没有傻掉。
只见他站了起来,稍微直了直驼背,试探着将黑黝黝的一张脸冲到了大姑娘站的位置。
“是哪位啊?要是以前见过我的朋友请恕在下残疾。您说句话,也许我就能想起来。”那二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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