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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舱内。
他有时踯躅独行,有时急急地在咸阳城的大街小巷里乱逛,见到一拨拨整顿行装归去的人,他们退订的房子,他们留下的种种细碎杂物,与咸阳城里居住的人们那热闹散尽后灰灰的脸。
湘妃竹冷,那秀丽精雅、如梦如幻的船舱内,却弥漫着柔轻的香气。
晨风轻舞着落花,缥缥缈缈,残萤留栖在玉露之上,微泛青光。
这样的皇帝,就算拥有了能征惯战的百万大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军,经纶满腹,胸怀锦绣的治世能臣,又能如何呢?
“那怎么会呢?天生人类除了略有小别之外,绝不会相差得这么厉害的,他们的长颈都是后天人工的施为,长颈族中的婴儿一生下来,就用铁圈套着颈子,随着年龄而增加铁圈的数量各人的体质不同,颈子伸展的程度也各异,遂以此订为丑美的标准,到了二十几岁,除下铁圈以定型,不过通常人都只能到尺许的标准,超过此数的在族中可以享受尊荣,不到这程度的,往往无法活到成年,就会被勉强加进去的铁圈扣死了……”
无论多么漫长的夜,终究会有过去的时候。白墨临踱在长街上,望着落花晨露,听着狗吠人喧,苍白的脸上,多少有些疲惫之意。
他自感前日高可凌云的雄心,时下全然黯灭了。穷愁卑下,步了深陷,直让他骨消神疲,不容喘息。他忽有同病相怜之感,眼望那老头,竟是倍感亲切。
那人身后有四人跟随,那四人或勇猛、或阴沉、有精明、有孤高,惊蛰和秋分赫然在列。无论谁一眼看到那四人,都知道绝不好惹,但那四人跟在为首那人的身边,就如烛光下的萤火,皓月旁的繁星。
由众多的宫女中,选出了两个资质优异,才慧过人的小姑娘,作为贴身的女婢,传授她们简易的奇术,便于速成的武功,以供差遣,赐名莲儿、巧儿,也改穿着紧身的短衫长裤,有别于一般宫女。
船舱内坐着个女子,如云的秀发,托腮纤纤的玉手,只是一望,尽显楚楚的风情。那墨染般的秀发有缕垂在莹白的手上,更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丽色。闻竹帘声响,那女子并不站起,只是托腮向白墨临望来。
这柄短刃交给他时,由于外表看来并无出奇之处,所以也当作寻常兵刃,并未过份看重,甚至于落在地下,也懒得再去捡拾,而谢志强将它当作暗器射过来时,刃尖居然发出一丝迫体的寒风,若非自己功力大有进展,势将为刃尖的锋芒锐气所伤,于是才知道这柄不起眼的短刃,竟是一柄宝器,也了解司徒香香那句“注意刀尖”的暗示。
这么贫嘴滑舌的人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在浮世的啼笑中,他常能读到自私与虚假,可以嘲讽戏谑。可当真正的悲喜在此无常而有序、希望与绝望之间如此真实地呈现出来时,连他也感到一种不忍亵玩的高贵。
那剪水秋瞳只是一转,白墨临却如同被射中了一箭——箭带惊艳。
十二院夫人,也都有着危机临头之感,对帝王,她们早已有非我独属的认识,只求能常沾雨露,保住一院夫人之位,但如三千宠爱集一身,那就门前冷落车马稀,从此难见君王面了。
萤火、繁星就算有些许的光芒,也难以掩映烛光、皓月的光辉。他们几人也甘愿如此,不敢去抢了为首那人的锋芒。
站在高高的杨树杈上往下尿尿。那儿的位置极高,再往上就是杨树的尖儿了,尖儿顶上就是一整个瓦蓝的天。
“我干脆说得详细一点,让大家都明白,我从小具异禀,有时极端仁慈,有时极端凶残,仁慈是天性,凶残是人欲,这两种性格在常人中也同样的存在,只是在我的身上表现得特别强烈。天人冲突时,使我常陷入极端的痛苦,这种人很少能长大,多半在略其知识时,便会夭亡,因为那两种性格的冲突时的痛楚,绝非人体所能承受,可是我居然活了下来,这不能不算是一个奇迹……”
他的手还不老实,上下抖着,空中洒过一条弯曲的银线。树就在大路边上,路上的积尘被激得溅起一点灰来,土腥腥地往上翻。
果然是刀带冷风起,光芒过长空,八把余势已衰的飞刀,在新发四刀连环撞击之下,突然又增强了飞旋的力道。
“那原因很简单,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到达源头上去一探究竟,这河水是由一道瀑布中流下来,要想探测河源,必须穿过瀑布,直到现在都没人敢这样做,因为这河水含着一种剧烈的毒质,沾到人身上立即溃烂,所以功力至高如师父,也不敢轻身一试,公子知道我把你带到此处的用意吗?”
十二把连环飞刀,环串成了一片刀网,绕着上官红飞刺不停,大有不杀人,不肯罢休的气势,刀似有灵,完全变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