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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着大粒冰雹,劈头盖脸地就砸了下来。起初几个人还嘻嘻哈哈地冒雨快跑,可经不住冰雹中有粒大如卵者,砸在头上“呯”的一声,弹向空中,头上立即冒起一个鸡蛋大的大包。他们急忙在路边扯下几片大芭蕉叶子遮在头上。可这薄薄的叶片又怎禁得住狂风暴雨的吹折,一下子就被撕成了碎片。因为有雷电,不能在大树下躲避,魏天亮和几个战士只得钻进路边的小树丛中。闪电雷鸣,风狂雨骤,冰雹如泻,足足过了二、三十分钟,雷电才渐渐远去,风弱雨疏。他们几个从树丛中钻出来,个个犹如落汤鸡似的。刚才魏天亮把八班的一位叫冯全兴的小个子战士搂在怀里,用脊背把他的头盖住,因此除了冯全兴毫发未损外,几个人的头上或多或少的都多了几个大包。魏天亮的头还被砸破了皮,被雨水冲淡的血迹,透过发际流向耳边。这时谁还顾得上这些,嘻嘻哈哈地跑回了连队。回连后饭也没怎么吃,就开始感冒,头疼发烧。魏天亮浑身发冷,冷得哆嗦。他只得爬在床上盖上被子,可还是冷得上牙打下牙,寒战不止。过了一会儿,又精神恍惚,语无伦次。卫生员量过体温,摄氏41.5度,如此高烧,又是旧伤未愈,卫生员不敢轻易用药,卫生队路途遥远,鞭长莫及,只得电话求助营部医生。营部张医生挎着药箱骑马急速赶到连队,诊视后说:“出汗过多,暴雨侵袭,寒邪入侵又被冰雹砸破,冰雹有毒,引发了高烧。”便急忙输液、冷敷,酒精擦拭,处理伤口,好一阵忙活后,才渐显平静,大家稍稍缓了一口气。
话分两头,再说EH团刚刚归建不久,F支队像迎亲人一样欢迎;E支队像送亲人一样欢送,一些宣传材料尚照常往来,那一次地对空激战的战况被刊登在《战地快讯》上,魏天亮和五班的战士们主动参战的行动很快传遍了施工部队。无疑这首先会触动两个人,谁呀?钟珊、丁亚男。二人闻讯又是激动又是担心,激动的是这些亲密的战友们又做出了令人敬佩的事迹,令人担心的是,他们现在怎么样呢?尤其魏天亮,他还弹伤未愈呀!对于钟珊来说,虽然父亲曾严肃告诫她,以后不准主动接近魏天亮,更不能藕断丝连去影响他。这是部队,是战场!不能给这样的好同志造成一点儿负面压力。真爱是无私的,你要多想对方的难处。钟珊这姑娘虽然活泼外向,但其品德素质是高的,话一点就明,她知道主动回避是对的,但总拗不过自己的脑袋,魏天亮的名字就像兴奋剂,一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就不自主地产生一种难按的兴奋和冲动。这会儿,她对丁亚男说:“EH团刚刚归建,这样好的战例就落到了F支队身上,凭什么呀?咱们何不去找队长,来它个先下手为强,去实地采写,先一步做出节目,在支队汇演中,也拿出个有份量的节目来。”丁亚男一听虽然正中下怀,但表面还是免不了开几句玩笑:“人家已是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我可不敢厚着脸皮,前脚走,后脚追。”
“你这张臭嘴,好话也让你说脏了,你去不去?不去拉倒。”说完抬脚要走,丁亚男跑上去把她手一拉,两人跑着去找文宣队长了。
队长说:“这是个好建议呀,按说也不是去不得,可是这要请示首长。你俩等着,我去请示首长。”钟珊反应快,说:“那我俩能一块去吗?”队长说:“当然可以,走!”三个人去找宣传科长,正好,支队政委在那里,一听,说:“好哇!虚心向老大哥学习,扩大英雄人物宣传,这是好事呀!张科长,你和宣传队长研究一下,看派谁去合适?顺便带去我们的问候。”宣传队长说:“还用研究吗?她俩就最合适,这个连队曾经是她俩的生活基地,采写也去过几回了,轻车熟路。”政委说:“那好,就这么定了。张科长,明天用指挥部的吉普去送她们。政治部梁主任也一同去,转达我们的慰问,主要是向老大哥支队学习。”似乎很难办的事,就这么简单地办成了,二人自是欣喜万分。尤其是钟珊更是按捺不住去心似箭的心情。丁亚男捅捅钟珊的肋巴骨说:“看把你高兴的,当心,心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你不高兴?你不高兴就别去了。”钟珊娇嗔地剜一眼丁亚男说。
丁亚男说:“不去就不去,这就找队长说去。”
钟珊嘴快快地说:“你去!你去!你不去是小狗子。”
丁亚男反唇:“小狗子是你!”
钟珊举起小拳头追着丁亚男:“是你!是你!”
丁亚男妥协地说:“好了,好了,不闹了,不闹了,快去收拾东西吧。”两个人急忙去整理衣服及一应所需。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宣传科的李干事喊:“钟珊、丁亚男,快点儿,车到了——”
两个人急忙带上东西,叽叽嘎嘎地上了车。车到了F支队,梁主任向支队首长做了汇报,支队首长大为欢喜,一面安排接待,一面让吉普车直接把二人送到EH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