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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寒抬起了头用异样的目光看了茗天一眼:“只怕就算夏空强留下来,不光保不住甘草地和洛香院,恐怕连命都会保不住。”
“那离开呢?离开就可以保住一切了吗?”茗激动的说着。
这个时候以漫醒了,她睁开双眼,眼帘中出现的第一个人便是奕寒,她的泪水从眼角慢慢滑落……
以漫知道了自己和洛眸只有最多只有四年的生命,不过她表现得很淡定,好像一点也不悲伤的样子,因为从小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不曾想过会这么快,快得让人害怕。
那天以漫也决定了会影响她一生的事情,她没有将只剩四年时间的事情告诉洛眸,因为她太了解洛了,现在的他如同爸爸当年一般,也许让他知道会停止伤害夏空,又或者只会变本加厉。
从小她已经很讨厌洛家人生存的方式,反而她很羡慕夏空,又或是同情夏空,心底总有一丝丝想要保护他的感觉。
在以漫醒来的一个小时后洛也醒来了,所有人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以漫和奕寒在洛家的后花园闲坐着聊天。
洛的房间里茗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她微笑着看了看洛,那个笑容仿佛是在乞求什么似的。
“我好像睡得有点久了!”洛坐起身来,靠在床上有些疑问的看着茗天。
“没睡多久啊!你睡着的时候我和以漫奕寒一直在花园聊天。”
“你来找我是为了他对吗?”他的声音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听得出有一丝丝酸涩的气息。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茗天有些紧张,从小她就知道当洛眸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只是她还是想试一试,哪怕明知道没有希望,她还是想问一问:“可不可以不要夏离开!”
洛原本清晰的眼眸中有一丝痛楚但却很肯定的回答了:“不行,他只能离开!”
昨晚她曾在心底里想了很多很多,她想过自己会告诉洛,如果夏空离开自己会陪着他一起离开,她会用生命去陪着夏空,可是……就在刚刚她知道了洛的病竟然只有四年的时间,正因为她知道了,所以原本想说的话就如同卡在喉咙一般,再也没办法说出口,她知道……如果让夏空离开很残忍,但洛却快死了,快死了,快死了……分离和死亡比起来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开始疼痛不已……心里似乎已经有了决定,就算是夏离开四年,在洛死后,她们还有一辈子,可是洛,用生命救过自己的洛,却只有四年,只有这短短的四年……
幕地,茗天缓缓站起身来……
她怔怔的看着洛,接着泪水如崩塌般的涌出,她缓慢的走到洛的身旁,接着轻轻的跪在了地上……那只冰凉的手轻轻的拉住了洛的手……
洛的眼眶通红,他的心很痛,很痛,却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茗那红肿的双眼。
“我会让夏空离开……我会和他分开……”茗低着头,不再看洛的眼睛,哽咽着:“只求你不会毁掉甘草地和洛香院。”只是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抬起了头无助的看着洛:“不过,求你,不要再伤害夏空了,他离开后,求你不要伤害他好吗?”
听到茗天的最后一句话,洛的身子猛地擅抖起来,她猜到了,她竟然猜到让夏空离开只是第一步,或许,或许离开青城之后,他的下场将是永远消失……
洛的神情有些慌乱……他根本没办法答应茗天,对他而言,他恨夏空,夏空就像是一个炸弹,抢了他最爱的人,或许还会让他的洛氏集团就此毁灭……
茗用艰难的神色看着洛眸,仿佛每呼吸一次都如同针扎一般,看着洛眸惨白的脸,想到他的救命之恩,再想到他只有四年的生命,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夏空,明明说好永不分开,明明说好永远不伤害他,可是……她没办法,没办法……对不起夏……我们暂时分开四年好不好?她眼泪越滑越凶,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似乎看不清眼前的洛眸,她擅抖着,抽搐着,用极小极小的声音乞求着洛:“洛,你答应我!不要伤害夏好不好,答应我!我和他分开,永远的分开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看着跪地的茗天,看着这样痛苦的茗天,洛眸微微的点了点头……那个简单的动作却那样坚难……他心痛的看着茗,他托着虚弱的身子将跪地的茗天扶了起来,接着一把抱住了她,紧紧的抱着,好像一放手便会永远失去一般……他哭了,茗也哭了,她们就这样抱在一起很久很久,什么也没说……只是这样抱着……
良久……
茗天离开洛家,她答应洛后天,夏空一定会离开青城……
时间进得很快,从早上骗夏出门现在准备开车回家天空已经黑透了,闷热的天空依旧没能将那场雨下出来,她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夏看出什么……
当她走过夏的房间发现夏静静的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又是那个单薄的身影,又是看着那片令他着迷的甘草地,又是那种悲伤的气息……
她走到夏的身后,伸出双手,从夏的背面抱住了他,这个拥抱好像是最后的拥抱一般……
夏缓缓的转过身,看着茗天那红肿的双眼,一看就是哭过了:“你哭了?”
只是听到夏的声音她的眼水又再次在眼眶中打转了,她舍不得,舍不得夏离开,舍不得和夏分开,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夏用手摸着她的下巴,接着微微上扬,抬起了她的头,看着她那一颗颗如水晶般的泪水。夏轻轻的吻着她满脸的泪水,很温柔,很小心翼翼的吻着……
茗推开了他,她别过夏的脸,走到床边的拉开抽屉拿出一盒烟,也准备拿一根出来点燃的时候却被夏狠狠的打到了地上。
夏生气的看着她:“不是最讨厌要抽烟的人吗?我已经为你不抽了,你这是干嘛?”
茗没有理夏,她从地上捡起那盒烟,拿出一根点燃了……她狠狠的吸了一口,原本是被呛住了,但她却忍了下去,接着一口又一口的抽着……
“看着我干嘛?”茗对着夏的脸吐了口烟:“我抽烟的样子好不好看?”
夏强忍着,没有说话。
“夏空。”茗扔掉快抽完的烟,冷冷地说:“我要你离开青城!我们分手吧!”
夏如同妖精般的抬起了头:“你今天去找洛眸了?”
茗天没有说话。
夏径直走到茗的身边,一把将她推到墙边,双手用力的按着她反抗的手,用力的吻着她唇,如同受伤的动作一般,她们的吻从末有过这样激烈,直到唇上流出了鲜红的血际,彼此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夏空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说实话!不要骗我。”夏的唇靠在她的耳边狠狠的说着……他很害怕被欺骗的感觉,就因为茗早上骗了他,所以现在他心里还不舒服。
茗看了夏一眼,接着顺着墙避中蹲在了地上,她知道自己没办法骗夏空,没办法骗他!
“如果你不离开青城,那你失去的不光是甘草地和洛香院!还会有你的命!”茗双手抱在膝盖上低着头,声音很低沉,好像就快没力气说话一般:“洛家的势力相信不用我说,你自己在调查的时候也应该很清楚……我们斗不过他……听我说,你离开青城,我们就会保得住甘草地,保得住洛香院,更保得住你的命……”
“保得住又怎样,我不想和你分开!”夏用力的将茗从地上扯起来,拼命的摇着她的肩膀,好像要将他摇醒一般,语气也是越说越激动:“而且,他不敢动我,我不会没命的,我知道她们洛家有家族遗传病的事实,他不敢杀我……至于洛香院和甘草地,我说过,我不在乎,不在乎,就算失去一切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我在乎!”茗怒吼着:“你说过,那是你最爱的父亲留给你最珍贵的回忆,你说过的,我知道在你心中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有多重要!”
“你是后悔了吗?想和洛眸在一起对吗?所以想和我分手是不是?”此时的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一味的想激怒茗天。
茗诧异的看着夏,电光火石间她“啪”的一记耳光重重的落在了夏的脸上。
“你明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你又何必这样说?”她快崩溃了,她跌坐在床上一边哭一边激动地说:“我承认我有事瞒了你……洛眸和洛以漫她们……她们……”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会好像连说出来都会被痛死一般:“她们只有四年了,她们的生命最多只剩四年了,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们瞒住了洛,我没办法,夏我没办法……”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几乎最后几个字都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了。
听到这里,夏静静的坐在茗的一旁,脸上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或许是他太了解那个病,或许是他已经麻木了,又或者他真的很恨洛家的人。
看着如此痛苦的茗天,夏的声音温柔了许多:“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这样说,我相信你,我知道你爱的人只有我……”接下来夏的话再次回到原点:“可是,我不愿和你分开,我不想离开青城,她们洛家对我做什么我都不怕,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而已!”
“但是,他们的命只有四年……我不想看到你们这样斗下去,而且,你斗不过洛家……”
虽然茗天说的是事实,但夏的心里还是有一股怒火燃烧起来:“他们的命只有四年难道我就必需要离开吗?你到底是在保住我的甘草地和洛香院,还是想把你自己四年的时间全都给洛眸!”
夏的话,让茗恍然大悟。
她的心里不禁想到,到底自己是想保护夏空不让他受伤害,还是在保护着洛眸呢?但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理智,她只知道,自己和夏分开这四年还会有一辈子,只是洛……他只有四年,最后四年而已。
想到这里她苦涩的笑了……曾经自己在心底说过千万语绝对不会伤害夏空,可是现在呢?现在自己居然在帮着洛眸让他离开!如果不是知道洛眸和以漫的生命快到尽头,她一定会反抗,一定不会想到和夏分开。
“我不会走的……”
“茗天,我告诉你我不会走!”
“我也不会和你分手……”
“我还是那句话,宁愿失去甘草地,失去洛香院,失去一切,也不会和你分开!”
夏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肯定。
“可是我不愿意,我不要看你最重要的东西消失……”茗天深吸了一口气:“你走吧!离开青城!我答应你,我等你!我等你,这一生我只当你一个人的茗天。”
看着茗天那样绝决的表情,看着她帮着洛眸来放弃自己……突然间,听着她说那句等自己觉得很好笑。他心软了,因为茗天,也因为以漫,四年,这可怕的两个字,他的心终究还是为洛家的人心痛了,仇恨不代表真的可以让他忘掉曾经的一切。
记忆中的一切他都忘不掉,他忘不掉小时候一起举手过头顶奔跑的情景,也忘不掉才到青城的那一天,她们也是这样一起跑,一起笑,一起喝酒,一起说了那么多真诚的话,虽然现在的他真的很恨洛家,恨洛家的每一个人,不过当初发生过的一切却是那样真实的,而且那个时候的洛和以漫也是那样的真诚……他输了,根本不用斗,他就输了,他斗不过洛家,他没有洛家的势力,最重要的是他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在他心底深处不想看到她们只剩四年的生命……不想看到她们就这样死去。
“我走了……你怎么办?”夏的喉咙里发着令人心碎的音节。
茗天猛的抬起了头:“对不起,对不起夏……我没办法放弃只剩四年生命的以漫和洛,也没办法放弃甘草地和洛香院……你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或许只会每天想你,想你,想你!”
夏深吸了一口气:“不用说对不起!我理解你的心情,就算我那么恨洛家的人听到她们仅剩不久的生命也会心软,只要是用感情的人都会和你做出一样的事!”
“洛答应过我,只要你离开青城,他绝对不会伤害到你。”茗看着夏的眼睛认真地说:“原谅我的自私,我们分开四年,四年之后,我要嫁给你,我会用我的一辈子来爱你!”
夏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茗天。
“你失望了吗?”茗不敢再看夏的眼睛:“我这样选择你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不再爱我了!”
夏无力的摇了摇头:“没有失望,只是舍不得你。”
“相信我,四年后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我只会是你的女人!”
夏轻轻的闭了闭眼,眼泪顺着眼角就滑了下来,他走到茗的身边,将她抱在床上温柔的说:“现在我就让你当我的女人!”
话落,夏的吻就吻到了茗的唇上,他吻得很温柔,很珍惜……
他脱去了自己的衣服,将茗抱起来坐在自己身旁,缓慢的褪去茗的连衣裙,两人一丝不挂的看着对方,茗的脸微红地不敢看夏。
“你会不会后悔?”
茗轻轻的摇了摇头。
夏极其温柔的吻着茗天,他感觉到茗很紧张:“你在害怕吗?”
茗红着脸,咬着唇小声地说:“这是我的第一次,我怕!”
“不怕!我爱你,茗我爱你!”夏一边说一边如狂风暴雨般的吻住了她,彼此的手扣在一起,房间里满满都是爱的味道……
闷热的七月底,曾经茗最讨厌的季节,今晚却深深的爱上这个季节的青城……暖暖地,很幸福,也很痛心……
窗外还是一片青色。
茗天静静的躺在夏的怀里,闻着夏的味道,闻着夏的呼吸,自己却悄悄的哭了,没想到夏一转身却和她一样眼眶中泛着泪水。
“你哭了?”茗一边问一边摸着夏的眼睛,手指一片潮湿……
“舍不得”
他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太多太多。
“答应我,生生世世绝不分离……”她吻住了夏的脸庞:“我绝不负你!”
夏侧过头,将茗紧紧的抱在怀中:“我爱你,永不变心,等我,一定要等我……”
茗微微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夏侧过身子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和他左手一样的戒指,接着转过头,认真的看着茗天,如同求婚一般:“这个戒指是我父母留下来的,要我送给一生中最爱的人,你愿意接受吗?”
茗笑了笑,看着夏手中拿着的戒指,她主动伸出左手,夏视若珍宝的将戒指指戴在茗左手的无名指上,他的右手,她的左手散发着同样的光芒……银白色的戒指如同她们爱情的见证,恒古不变。
这是夏空留在青城的最后一天,他和茗天一起去了甘草地,去了他家楼下那条笔直的公路……走在那条路上的时候,莫名的想起第一天回到青城的情景,想到他和茗一起飚车……想到他和以漫在那条路上喝酒……想到曾经发生过的每一件事……
在他心底无论怎样的仇恨,怎样的痛楚都被她们那仅剩四年的生命所化解了……
那天,他和茗一起开车去了海滨路,在海边停留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离开了青城……
带着他的悲伤离开了……
茗天忘不掉那天在青城机场内彼此相望的眼神,那样的不舍,那样的痛心……
夏空的出现就如同梦一般,他走了,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好像从来不曾来过一般,茗看着远处的飞机,良久,她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左手那枚银白色的戒指……还好,她已经属于夏空了……
等待,从此之后她的生命中只有等待……一想到夏空,她会觉得这四年会很漫长,会如同一个世纪般的漫长,但是……一想到洛和以漫,她会觉得这四年好快,快得似乎很残忍。
这一分开,她们就彻底的失去了联系,只因她答应过洛眸和夏空分手,永不见面……
如果生活是悲伤的,那么,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多年之后的茗天一想到这里依旧是泪流满面。
七月底的青城,甘草地还是如同以前一样迷人,海滨路依旧散发着浓浓的海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