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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助于让她思考这位戴墨镜的少女的来历。
钱学士并非武侠小说中的江湖百晓生,什么都能查得到,这位华芳芙的来历急切之间他就还没有调查到。不过关于程祁的家世,顾媚已经从钱学士那里了解得一清二楚。程祁据说是数百年前的大学者大程先生的后人,定居江南也有数代之久,数倍人都与徽州、宣州一代的儒学门宗通婚,在当地也是颇有名望。
从柳如是的口中,顾媚得知华芳芙与程祁他们是以兄妹相称,那么推算起来两家应该是上辈子的交情。而顾媚知道这些江南名门有一个习惯,都喜欢搞自己的小圈子。程家是理学后人,那么华家想来也是这个圈子里的……
顾媚几乎都要被自己的推断给说服了,她无意中往外一瞥,却看见一架挂着灯笼的马车迎面缓缓而来。几乎是下意识地,顾媚心中升起一朵疑云:这会不会就是那位华姑娘呢?
她扭头对自己身边的丫鬟道:“你下车去跟着对面的那辆马车,看他们去哪里,做了什么,车上都有谁。完事以后自己去绛云楼等我。”
丫鬟喏了一声之后便从另一侧开门下车,然后按照主人的吩咐不远不近的步行跟上。而顾媚搭车回到自己目下暂居的一处别院。
别院的主人正是现任东京大学园祭酒(校长)吴栋,东京地价虽然昂贵,但是以吴栋的身份弄几个别院都不需要自己去烦神。这座别院他也是久置未用,现在正好拿来做个人情,安排给好友龚鼎孳夫妻俩。
龚鼎孳在东京大学园的安道学院教授诗文——这是他的副业。作为与钱谦益齐名的江右三大家之一,他的狂生做派虽然为许多士林中人不耻,但却依然在社会上有无数的粉丝、迷妹。此刻,他估计又不知道被哪位拥趸请回家去饮酒作乐,或许在汴河上与一些歌姬舞姬促膝长谈或也未必。
顾媚早已习惯龚鼎孳的这些所为,况且他不在家,龚鼎孳的那些姬妾也正是需要人多加体贴,好好温存。
第二天一早,响晴薄日。神清气爽的顾媚在家里用过朝食之后乘坐着马车来到了自己的课堂——像她这样的美女兼才女,如果没有几个孔武有力的壮汉把守,兼查验身份,恐怕课堂早就乱成了菜市场。
还好,学院的山长特地为她安排了一座幽静院落,门口两位壮汉分别检查着学子们的身份——凡是没有在花名册上的人,不管衣着多么华丽,器宇多么轩昂,全都通通的赶出去,如果还想闹事,那么就要问问这砂钵大的拳头同意不同意了。
山长可是吩咐过了:对待学生要以礼相待,温柔可亲。但对于妄图骚扰教授的不法之徒全部都要严厉打击,严惩不贷,并且还要送到县里去办一个“扰乱书院清净秩序”的罪名。
唯有如此,顾媚才能在课堂上安心地为底下的学生们讲解传统山水画技法与西洋油画光影艺术的相似与不同。而那些慕名而来的好奇宝宝们,也只能暂时安心地等待着顾教授的公开课之日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