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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的斗争未歇,已经致仕的萧太师因着太师衔仍能出入宫廷,试图劝服圣上不要枉信一家之词,但自太子谆失踪,情势大有一边倒的苗头,萧太师尽了心力仍觉着难敌姜家上下其手,唯有祈盼萧惟余那逆子早点找到太子谆。
事情看似仍有周旋的余地,但迟迟不表态的当今圣上难免使人提心吊胆,一来二去,强自苦苦支撑的祁夫人愈加病重,大有随时都能撒手人寰的模样,许是觉着自己时日无多,要交代后事,可怜女儿和夫君皆受牢狱之灾,祁夫人只得将所有话对着本来当做女婿后来当做亲儿养大的石熙载说。
十八日,石熙载自祁夫人屋内踏出,悲恸不能自持,跪于门前朝内磕了数个响头,任谁拉扯都不停,直到额前血流如注,泪水混着鲜血令石熙载本来俊秀的容貌显得狰狞,跌跌撞撞跑出了大门,祁夫人的大丫鬟金环顿觉大事不妙,立马推门进了屋里,哀哀嚎哭之声响彻小院。
祁夫人仙逝,然祁府被封,连带祠堂停灵都不得,余下的家仆花尽余钱买了口上等的红木棺为祁夫人送葬。
十里素裹,朔方百姓早早就穿着缟素侯在道路两侧。
因不是喜丧,既没有唢呐亦无人喧哗,金环披着麻衣抱着祁夫人牌位在前,每走过一条街,送葬的队伍就扩大一分,人群压抑着哭声,一作悲喘,一作悲啼。
而本该举着牌位的石熙载自那日奔逃出院子就再没人在朔方见过,也不知那日祁夫人究竟交代了些什么。
有人骂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枉费祁家人真心实意厚待;有人理解他许是一时难以接受,选择了逃避,毕竟他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把矛头对向石熙载并非朔方百姓所想,只是因为他们清楚不论未来如何,自今日后,祁家已彻底湮灭在朔方的飞沙里,淡漠出大雍的历史。
朔方的百姓需要一个宣泄,毕竟,他们还不能接受,他们亦无法忘记。
天牢里,姜太傅抚着胡须,冷眼瞧着面前披头散发一身狼狈半吊在牢狱里的男子,心情大好,略一沉吟,悠悠开口:
“祁隆,你若早点归诚于老夫何来今日苦难,还累及家人,可怜你妻女,一个小小年纪进了冷宫,一个年纪轻轻便丧了性命,老夫还记着你妻乃严尚书令的独女,若不是跟了你这冥顽不灵的怎么也不至于凄惨至此。”
“你说什么?你说罗罗怎么了!”一直散发垂首木然听着姜太傅絮叨的祁隆陡然对着姜太傅吼道,一双眼瞪得通红,身上的枷锁被震得乒乓作响,祁隆宛如困兽,做着无谓的挣扎,天牢的寒铁链又岂是那么容易能挣脱的。
但饶是知晓寒铁链绝无可能被破,姜太傅依然被吓了一跳,呼吸间退开数步,待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的行为丢了脸面,遂隔着距离一口唾沫吐在祁隆身上,掩饰着心虚喝骂道:
“你就个一辈子在边关和那帮鞑子打交道的命,难怪你妻室要死!”
说罢似是怕祁隆再有大动作,叫狱卒开了牢门匆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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