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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气氛还是那么的凝重,梦一的眼睛适应房间的黑暗之后,才发现四个神色各异的老人分成一个半圆形坐在一起,他们的正前方,摆着两个方凳,显然是特意为他们的到来而准备的。
这样的见面,是早就预定好的?白雪却一直都保持沉默,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梦一的心情自然很是沉重,恐怕白雪这一次势在必得,虽然她似乎弄错了自己的身份,但眼下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是不是意味着这对她来说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呢?
这自然也是梦一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虽然她曾经听说过关于他们的无数传言,却从来不曾想到,第一次的见面,居然会如此的严肃,她故意低声对白雪调侃道:“我还以为这里就算不是金碧辉煌,好歹也该多亮几盏灯吧?怎么他们连几盏灯都舍不得亮?难道你们的钱,都是这么省出来的吗?”
“闭嘴!”白雪低声吼了一下,很显然,连她自己的表情之中也多了几分诧异,她抓住梦一的手也十分用力,显然是在用这样的方式逼着他们开口,“他们个个都是耳聪目明的老人,少说废话对你有好处。好了,现在跟我一起过去,我让你开口的时候,你才准说话。”
梦一原本以为,在他们进来之后,最起码那四位老人不会安静地坐在那里,但是他们却依然静默,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们的低语。
最右边的高瘦老人缓缓开口,“既然都已经来了,干嘛还要站在那里。我们的时间,可没有那么宽裕,难道非得让我们开口说请,你们才会过来吗?”
白雪放开了自己的手,她清了一下自己的嗓子,脸上多了几分客气的笑容,“几位长老,失礼了。这就是族长曾经一再提起的沈梦一……”
原本还低头沉思的四位老人,同时将目光聚集到了梦一的身上。梦一当然能感觉到他们目光中的震惊,还有几分怜惜……怜惜?的确是,梦一曾经从无数个人的目光中看到那样的神情,她自然不会弄错。
就算是到了现在,梦一对他们的认识,也是恐惧多于羡慕,她自然从来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摆脱跟他们的关系。
可那些人的目光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这些人和白雪一样,真的误会了自己的身份吗?她只能假装没看到,只是朝着他们微微点了下头。
四位老人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白雪几乎是眉飞色舞地向着他们介绍道,“梦一的身份,你们几位自然是早就知道了,我带她来这里,就是让她跟几位照一面。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还是请族长定夺更好……”
“这么说起来,她是真心实意地来这里的?”那位瘦高的老人语气咄咄逼人,他瞪着白雪,只有在目光转到梦一身上的时候,才变得柔和起来,“想不到,你居然真的来了。告诉我,是不是她胁迫你来这里的?不用担心,有什么话尽管大胆地说出来,我们会替你做主的。”
“好好的怎么连替她做主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谁敢强迫梦一做什么事情?”白雪的语气虽然十分恭敬,但显然已有几分不满,“她当然是自愿来这里的,而且现在族长的情形,几位应该比我更清楚,选贤任能,自然是几位长老的任务不是吗?无论从哪个方面说,梦一都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那位高瘦的老人一言不发,挨他坐着的那位卷发的老人开口了,她淡淡一笑,“选择?你这是……已经在为下一任族长的人选担心了吗?你不觉得有些太早了吗?况且人选早已经是定下的,根本不用你多操心吧?怎么还把人给带来了?不是说,眼下我们只是进行初步的考察?”
白雪的脸色瞬间变了,她自然明白,这几位老人手中的权力有多大,所以只能勉强陪着笑脸,“在我的心中,自然是对族长礼敬有加的,但既然她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我们总得尽快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人,担任下一任族长,好将我们的事业发扬光大吧?”
“所以你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胁迫她来参选下一任族长对吗?这么说起来,那些有关你的传言都是真的,你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在确信自己完全没有了希望之后,才会找一个傀儡出来,好完全为你所用对吗?”那位瘦高的老人再度开口问道。
最会察言观色的白雪,却被老人口中的话激怒了,她虽然还在耐着性子解释,但语气中显然多了几分不耐烦,“怎么会是傀儡呢?当年的族长不是说对沈兰心……我是说兰姨赞赏有加吗?她的女儿,自然是青出于蓝。当初族长不是说过,能力最强者才能胜任吗?”
“这么说起来,你还真是有备而来。”那位瘦高的老人不耐烦地看了她两眼,很显然,他和白雪之间的矛盾一直都很深,要不然,态度也不会如此生硬。
这话让白雪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您说的是哪里的话?什么叫有备而来?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替咱们考虑,所以才会把梦一带到这里来不是吗?”
“但你可别忘了,当初兰心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让她自己获得了一半的自由。梦一选择嫁给了秦阳,她的心意自然也是不言而喻。若不是使出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她怎么肯来这里?”那位瘦高的老人,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
场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就连梦一都有些吃惊,想不到他们会对自己的过去如此了解,而自己对他们居然一无所知?
白雪笑了起来,她显然是在用笑掩饰自己的不安,“我听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你从来都不曾想过,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想得那般复杂。梦一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既然知道要承担那么重要的责任,自然会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