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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滴答滴答落下，十来丈高的怪物盘踞在门口，巴掌大的鳞甲反射着暗红色的光芒。
身躯之上一双骨翼仿若腾空，扭曲的头颅狰狞而又威严，翻卷的伤口里不断有红色的泉水流淌而下，镀黑的骨骼上有墨绿色藤蔓缠绕着，像是一条条蜿蜒的血脉。
这是一条华国上古传说里的龙，它的躯体盘起，头上长着龙角，像是开天辟地之时就长存于世的巨人。
死去的怪物像是门神，提醒着这里面是一座非人的学校。
如何更快杀死异次元生物，听上去好像是个不错的课题。
他突然很想返身尖叫，大喊要回家什么的，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什么的，你们这群人是精神病什么的……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化作一声叹息。
晨沐那时候就对他过，打开那扇门就再难关上，他没听劝，所以从那天起，对他来说更好的门已经关上。
现在他后悔了，可是他从华国本土逃到大洋另一岸，本以为甩掉了该死的命运，但事实恰恰完全相反，他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唐纳德见他竟然出乎意料的沉默，事先已经准备好的话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准备好了楠枫大吃一惊或者屁滚尿流时，嘲笑或者讽刺的话语，可没想后者最后会选择沉默。
他迎接过很多精英学生，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没有人做到楠枫这样，听了既不惊讶也不害怕，沉默的样子让他以为他的话根本没传到对方耳朵里。
“要知道我说的不是晚饭吃西红柿或者你的宿舍是双人床。”他很不满意楠枫的反应，甚至以为后者没听清楚，“这个学院里的每个人都是以屠杀怪物为己任的疯子，都是疯子，包括我在内，你知道么？”
“嗯，现在已经知道了。”楠枫表现得前所未有的平淡。
半天前他揣着仅有的几百块钱踏上旅途，幻想着目的地是个私立贵族学院，交上学费后跟那些身材火辣的洋妞们喝洋酒，欢乐之余恶补自己糟糕的英语什么的。
可最后的结果是他来到了这里，这个毕业之后就等于失业的古商学院。
幻想破灭，这才是现实。
“你来之前已经知道这个地方了么？”唐纳德停下脚步，“我以为你至少会说点什么。”
“你想要我说什么？”楠枫感觉有点累，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睡觉。
这下轮到唐纳德沉默了，走到怪物身边，轻轻抚摸着怪物滴血的伤口说道：
“你知道这是谁么？”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可楠枫听出来他的声音竭力掩饰着燥热，他的瞳孔颜色泛起疯狂。
就像信奉神的虔诚教徒，楠枫只在教徒身上才看见过这种类似嗜血般的狂热。
果然都是疯子。
楠枫敢打赌，这个看似猥琐的胖子身体里绝对有颗无法见光的心，他甚至认为他表面的所有浪荡不羁都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阴暗。
这是个恐怖的人，而恐怖的人往往一个比一个疯狂，自从某天开始，他身边的人就全都成了疯子。
摩挲着怪物的鳞甲，唐纳德温柔的像是在欣赏着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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