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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有别四字从太子口中说出,未免不恰当吧,”萧徽不露痕迹地从他掌下别开脸庞,拨弄着耳垂下明珠,“你我名义上是夫妻,实际上我们彼此心知肚明,这个萧徽的壳里装着是永清的魂。”她微微扬起下颚,纤细的颈滑过白瓷般细腻的光泽,神态骄矜,“白鹿汀离别得匆忙,有些话我未来得及与你道明。你我终究是姑侄,私下里还是恪守规矩为好。”
这番话她酝酿了好几遭,虽说两人眼下是同舟共济的盟友,但不代表李缨可以仗着太子的身份对她这个“太子妃”言行无忌。萧徽心底是不服气的,曾几何时他李缨无论声望还是权柄都远在她之下,如今怎能回回欺压到了她头上!
奇异的是李缨竟未有半分不悦,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神色傲然的少女:“太子妃莫急着划清泾渭之分,我们来日方长。”
他话中深意让原本已笃然的萧徽又忐忑起来,细细的银牙咬了咬唇,她不动声色地试探着问道:“皇帝对下毒一事已打算囫囵应付过去,你太子之位虽未被废,但栽赃你之人既然有心置你于死地,定不会轻易让你从沙洲归来,你可有何打算?”
她是在关心他吗?不太像,更多的是仍是为了自保吧。李缨怅然地想,上一世的惨死给她烙下太深的印记,以至于重新来过少了过去的肆意张扬,多了些胆怯谨慎。李缨伸手轻轻捏住在眼前晃荡不止的玉珰,顺带在那可爱柔软的耳垂上揩了点油:“你认为此次究竟是何人在背后动作?你别急着下定论,我先给你划定一下大致的范围。能构陷一国太子者定是手握重权之辈,能在父皇饮食动手脚可见对内廷颇为熟稔,既如此狠辣地对付我此人不是与我有深仇大怨便是有利益冲突。”
起初萧徽还听得微微颔首赞同,结果越听越不对味,抿紧唇角,眼中蔑然:“太子说的是我吧!简直……”
简直荒谬,她是看错他了!原以为这么多年他有所长进,成为和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了,没想到竟生了副狭细的小人心肠!
“嘘……”李缨竖起手指堵住她的唇,“你看我都说了让你别急着下定论。太子妃对我的心意我还是了解的,否则也不会忤逆上皇授意萧氏保我。”他似笑非笑地看她,“太子妃已经非昔日的永清公主,手中无权无势也无可供驱使的客卿幕僚,想要犯下此事恐怕不易。但你可想过,永清死后有些人趋炎附势投靠到我旗下,而另一些不愿依附我的人又去了哪里?可以想象,那些人自然是对我结有旧怨,甚至认为我就是害死永清的罪魁祸首。这其中有一部分可能去了萧氏,而另一部分自然会选择与永清最为密切的人了。此人……”他微微俯身,凝视着萧徽的双眼,“太子妃想到了谁呢?
萧徽脑中几乎不假思索地蹦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萧裕。那时在她的客卿眼中,萧裕已经是准驸马般的人物了,对于这种亲上加亲的结合她的下臣们自是极力拥护的。永清在朝中身居高位,若在有个调令千军万马的夫婿,皇位便是她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如此一来,萧裕能在行宫中游走自如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释。那时候在□□松下他等的人一定就是与他在宫内接应之人,她有些后悔那自己那时冒冒失失地闯入,若是晚来一步,说不定就能窥见那人的庐山真面目了。
“看太子妃神色,定当有所顿悟了,”李缨没有给她太多踯躅思考的时间,深邃眸里晦暗不明,他轻声道,“那人就是萧裕,也就是在庭后松下与你见面的,曾经的云武将军。造化弄人,你重活一世他竟也未死。”
这种造化仿若是老天对他处心积虑的一种莫大嘲讽,费尽心机将心爱之人扣在身边又如何,她已经死去的心上人竟与她一同归来。
“不会是萧裕,”永清摇摇头,没有去看李缨失望与讥诮的神情,她竭力冷静地慢慢道,“一来以萧裕秉性,不会用此等下作伎俩,”他若是为她报仇,定是堂堂正正地归来与他一决高下,“二来,他应当清楚此时大业豺狼环伺,太子失势对大业有弊无利;三来……”
“三来,我替你说吧,”李缨断然截住她的话,“三来,萧将军乃外朝人,与内廷从无瓜葛,你想不出他会与宫内谁能勾连,是吗?”
萧徽惊讶地看他,李缨笑了笑,那种笑容令她很不自在,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被男色冲晕了脑袋的昏庸之徒,她大声辩解道:“你认为我感情用事,那请问太子可有十足把握判定下毒之人就是萧裕呢?恐怕也没有吧,否则此刻不会出现在此而是忙着捉人!”
她一恼,李缨也动起怒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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