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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子:“余三爷,那您看我是属于什么阶级,无产阶级还是资产阶级?”
余三爷翻了翻白眼:“你家里有田产、房产、财产么?”
光子:“我就是在造纸厂给老板做工的,每个月的工钱还不够开销的呢,哪有什么田产、财产,房子也是住的老板的工棚……”
余三爷:“这还用说么,你就是无产阶级,简单的说,无产阶级就是指工人、农民这些为老板、地主做工的穷人,而城里这些有田产、房产、财产的老板、地主、老爷们就是资产阶级!”
光子:“那像您还有陈少爷、王县长、孟团长这些人就是资产阶级,对不?”
余三爷:“嗯,对!”
光子:“那看来我得跟□□,谁让我是无产阶级呢!”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虽然都在聊政治,但似乎这些大事离普通民众还是太远,民众所关心的无非是有没有工做、有没有饭吃,至于哪个党当政,是管不着,也管不了,况且,这么些年社会就这样,也没觉得今天与昨天有什么不同,说这些也无非是闲来无事的谈资罢了,完全没有任何痛痒的感觉。
一个毛头小伙插了句:“呀,原来我们都是不同的阶级,那未来会不会要打起来?”
光子:“打个屁,你要跟余三爷打、陈少爷打还是跟王县长打?”
毛头小伙:“嘿嘿嘿,那不敢……不敢,我只是随便说说。”
一直在静静的听着余三爷和光子对话的中年男人突然来了句:“我怎么听传说共.党特别恨资产阶级,喊口号说要打倒地主土豪资本家,然后分田地分财产,让全国人民人人有地种、人人有饭吃,那这样的话城里的地主、老板、官老爷谁敢跟共.党,这不是自寻死路?”
余三爷:“哼哼,可不,听说共.党那帮人都是穷鬼野蛮人出身,见了比自己富的就抢就杀,反正我老余是不敢跟他们。”
光子:“我也觉得他们说的不靠谱儿,能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有钱人都打倒?还把他们的财产和粮食分给穷人?那穷人不是就不用干活、天天等分钱了?这不作乱造反么?多半是吹的吧?”
众人吩吩应和:“共.党那帮魔鬼真可怕,怪不得国.民.党到处发传单和大字报说他们坏,清党大队的人还天天四处抓捕共.党……”
这些人随口议论着,陈云霆却是第一次认真的考虑起所谓的共.党和国.民.党的区别来,之前听过的传闻不少,与余三爷和这几个主顾所说的大致都差不多,照这么说来,共.党的理念跟国.民.党虽然在口号上都是说为人民好,要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新社会,但其实内在差别很大,所代表的阶级利益也是很显然的截然不同的,如果真的有一天像南昌那样被共.党占领,是不是像陈家这样的地位就会被打倒了?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共.党怎么能不分是非的把一些积累了多年的人家打倒,而分给那些完全无关的人?这与强盗又有什么区别?这就是计凡所迷恋和崇拜的世界?简直是不可理喻!
而对于这次共.党在南昌的胜利,陈云霆的心里也隐隐有了些担忧,虽然现在国内的形势依然是国.民.党占据绝对优势,共.党一直以地下的形式在发展,但从这几年共.党陆续的在各地建立起政权组织,并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方式攻占了一些城镇,现在又有了占领南昌、还有一路南下的进展,在绍兴城还有一直都潜伏着活动的像柳阳、靳培元那样的地下党,绍兴的未来掌握在谁的手里还真的尚未可知。
据说共.党在绍兴城也已经形成了十分严密且完整的组织形式,这些天蒋苹着急要捉到柳阳和靳培元就是为了挖出这个组织的完整链条,没想到还是失败了,陈云霆很担心有一天共.党真的打败了国.民.党,把这些很不符合自己当前利益的政策都实施了,那样的话对于陈记、或者说对于绍兴城内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时局好象越来越复杂了,似乎已经到了要想办法站队、自保的时刻了。
8月2日晚,陈云霆和九儿刚吃完晚饭,陈三儿一头是汗的骑马来到了分号,一进内院就冲陈云霆喊道:“少、少东家,出事儿了!东家让您这几天抓紧收拾下搬回家住!分号会另派人接管!”
陈云霆:“什么事,进屋慢慢说。”
陈云霆赶紧把陈三儿让到厅里,让秋红倒了杯茶过来,陈三儿咕噜噜一气儿把茶喝完,这才顾得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下午的时候,曹管事从杭州分号那边调了批棉毛料子过来,回来的时候被土、土匪给抢了!没想到这帮土匪不仅抢了钱和货,还把咱们护卫队的几个弟兄打死打伤了几个,就连曹管事都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