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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了,安宁却有些不知所措。传闻中的玉采,高傲,浮夸,冷漠,对人待理不睬;眼前的玉采,怎么说,却也有些出人意料。
安宁来了兴致,鼓动玉采说来听听,公子瑱究竟有没有谋反,又为何死得那么仓促,为什么是只关风月的公子琰出手,公子琰碌碌无为又怎能砍下公子瑱首级。
玉采竟格外配合,认认真真讲起了前因后果。
安宁听得出神,只觉这雕像越看越眼熟,定是在哪里见过,绞尽脑汁,却如何也想不出来。
“所以说最后却是公子琰赢了?”安宁实在想不出来,那个传闻中胆小怕事、畏首畏尾,为求自保出卖胞兄,连未过门的妻子都因看他不惯而毁了婚约的公子琰,竟然在玉采口中,有了这般神通。
“谁活着谁就赢了。”玉采答的笃定,好像安宁听来的是八卦,自己说出的才是事实。
安宁却不以为然,三分探究,七分调侃道:“啧啧,这公子瑱已是灵力榜第一人,公子琰把他打败了,那公子琰岂非榜外高人?”
“走了。”玉采好似不愿多说,朝其他地方走去了。
安宁心道,让你八卦让你吹牛,算是被我问住了吧。在玉采身后挤眉弄眼,也颠颠地跟着走了。一路缠着玉采问东问西,什么公子琰的未婚妻现在在哪儿呀,庆忌长什么样呀,雍和是不是一出现就有灾祸呀……
玉采也是好耐心,虽说答得简短,却也是有问必答。不禁有问必答,还有求必应。
安宁逛集市,他就陪着逛;安宁吃小吃,他就跟着吃;安宁买东西,他就付珠玉……
两人一路上天南海北的聊着,却绝口不提去司幽门的事,好像也不是什么急事,不需要催促。
于是安宁再次印证自己的眼光:这玉老板当真性格和顺,是个好人。
玉采有钱,也乐于付钱,但是,当安宁停在卖木雕的小摊旁前,玉采却少有的,迟疑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公子瑱也纳入周饶纪念品之列。
说起来,这也算是周饶近几年的一个风俗——男方送女方一条刻有公子瑱小雕像的项链,表达爱慕之意,女方如果接受,也就算是接受了男方的示好。
不知道起先是谁想出这么个噱头,反正是将那木雕、玉雕诸般雕刻产业做得活络了起来。
安宁指指摊位上的木雕小人项链,又看看玉采,意思再明显不过。
玉采却难得的为难道:“安宁,你知道这在周饶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知道,用我老家的俗语概括点讲,就是求婚嘛。安宁心想,这些不过是俗礼,是噱头,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她安宁嘛,主要是敬仰这位燧人大将军,讨个彩头,将来找个好夫婿也未必不可能。自己之前跑来买,看到人家都是一双双一对对的小情侣你侬我侬羡煞旁人,再看看小摊贩盯着自己那种视为异类的眼神,不等小贩开口问:“敢问姑娘可是在等哪家公子”,就先打消了念头。
今天难得遇到金主,让他帮忙做个陪衬,自己买这项链也就不会显得过于尴尬了。
安宁打着小算盘,一个劲儿地对玉采点头:“我在周饶认识的人不多,总不能让马老板送给我吧?看你虽不俊俏但还年轻,本姑娘这便宜就给你占了罢。”
玉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小丫头,她她她,她竟然在这光天化日青天白日之下,无端地,调戏自己。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错,一定是。他向来不信鬼神,这回却开始认真思考长略的鬼话:出门前,要查查风水。
所以说造物奇妙呢,这世间之事,大抵均是一物降一物。任那玉采再怎么号令万千风光无限,终究在安宁这里败下阵来。
安宁拿起玉采勉为其难“送”的木雕项链,麻溜地戴在脖子上,才不管他在身后有气无力的辩解:“安宁,本座并不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