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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见到欧阳纤芊这一刻。
压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讽刺地开口。
“上校大人这满脸杀气，莫不是打算手刃自己的杀母仇人？”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
经过一番飙车，又冷眼瞧了这对母女的无情，她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哪怕那张山真的没问题，欧阳菲菲将这人给子彦，也绝对没安好心。
“很可惜，要让你失望了。”
“老太太如今这个样子，我认为是比死更好的惩罚。”
“半身不遂躺在床上，用心呵护的女儿和外孙女，却连她的生死都不管。”
“简直没比这更好的下场了。”
冷静下来的上校大人。
细想之下，当真觉得欧阳老太太如今这样子已经很凄惨了。
当然这不是说，她不想为自己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必须得讨，但她会走正经的法律途径。
所以，她在等。
等那李小梅的女儿，醒过来。
再从她口中，问出当年给欧阳老太太提供药的是谁，找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老太太有罪。
虽然以老太太这会儿的情况，没办法叫她负相应的法律责任。
但她还是要这样做。
心情糟糕透的欧阳菲菲，见欧阳纤芊的情绪，竟没她想象中的愤怒。
哪里看得过眼。
“还以为你有多爱你母亲，原来也不过如此。”
“不知雅姨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明知道她是被害死的。”
“害死她的人，还在亲生女儿眼前，你却一点不帮她报仇。”
“该是多伤心。”
她要刺激这个女人，让她情绪失控，她好临场发挥，叫她背上命案。
弥补她和赵平，已经夭折的计划。
没错，她和赵平的计划，已经夭折。
他们本来是这样计划的，欧阳纤芊在得知真相后，急匆匆赶到老太婆的病房，到时候她肯定会很激动，质问病房上的老太婆。
他们要的是这个激动的画面。
然后等欧阳纤芊走后，她就进去病房，用被子把老太太给捂死。
至于她如何脱罪，那便是赵平准备的那一间，一模一样的病房上做文章。
时刻关注老太婆病房的照片，同时准备着相同的场景，打算用拼接技术，搞一个‘上校大人’捂老太婆嘴的画面。
事情若按着他们的计划发展，欧阳纤芊杀人的罪名，就百口莫辩。
哪知道穆振海先行动，叫医院彻底停了老太婆所有医药费，老太婆第一时间被撵出病房，他们所有的准备，都白做了。
明明胜利在望，结果竟然白高兴一场。
欧阳菲菲哪里能就此罢休。
看到距离台阶不远的手推车，欧阳菲菲当下有了新的计划。
便故意说了以上的话，试图激怒欧阳上校。
可惜，上校大人哪里是个轻易被人影响的人。
已经平复心情的她，看到欧阳菲菲急躁的样子。
突然想刷刷她。
要不然等过两天这人被送到丹国，就没机会拿她寻开心了。
“你这么想知道我母亲的心情，要不要我送你去泉下，看看我母亲。”
“让你亲眼看看，我母亲有没有，真生我这个女儿的气？”
上校大人说这话的时候，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森冷。
叫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欧阳菲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却还是高昂着头，不屑地看向她。
“你果然会做，表面说自己有多爱雅姨，其实不过如此。”
“真不明白那些人怎么一个个，看不清你的真面目，一个个认为你是个好的。”
“真该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德性。”
那边护士长，见这两母女没走，干净把老太太推到他们跟前。
然后不再说一句话，转身就进了医院。
两母女一看这个大麻烦，顾不得再听欧阳纤芊打口水仗。
将轮椅推到她跟前，扔下一句。
“既然这老太婆是你的杀母仇人，那她就任由你处置。”
拔腿就想跑。
上校大人哪会叫他们如愿，一手拉住他们一人的手。
前进的脚步被止住，欧阳菲菲灵机一动。
就着还没被欧阳纤芊抓牢的手，用力推了一下轮椅。
有着同样想法的杨晓静，则是脚不着痕迹地踢了轮椅一脚。
轮椅的刹车本就没扣住，哪里经得住两人这般动作，一下整个往前冲。
欧阳纤芊一看这种情况，顿时脸色一变。
甩开两母女的手，想去拉轮椅，却来不及了。
轮椅已经往下滑，上校大人的心完全被提起来了。
这台阶有二十几级，台阶下面就是马路，人真的滚下去，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她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楼梯。
见轮椅已经被后面赶过来的权先生，拉住。
可她的心还没来得及落下，因为她看到轮椅上的人，由于惯性，整个人从轮椅上甩了出去。她第一时间就要下去拉人，却被同时赶过来的欧阳菲菲从后背推了一手，整个人脑袋磕地，眩晕的感觉，让她没去做措施，控制不住速度的她，也是整个人往外滚了下去。
那边发现轮椅上的人被甩出去，第一时间将轮椅往旁边用力扔，就要去拉老太太的身体。
却看到上校大人的身影，也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他当下哪里还管那老太婆，是死是活。
他飞一样，用身体去挡住上校大人继续往下滚。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压根没办法停下来，权先生只能将欧阳上校紧紧护在自己的怀里。
有他刻意的动作，两人滚到楼梯下面的时候，速度已经缓下来。
哪怕这样，两人还是撞到一辆，因先滚下来的老太太，因扰乱的交通，被迫停下来的车。
砰的一声，权先生的后背，紧紧撞在车身上。
闷哼了一声，他顾不得自己后背的疼痛，紧张地看着怀里的欧阳纤芊。
见她额头被磨破皮，渗着血丝。
他也不敢伸手去碰，只心疼地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
“晕……”
背后被偷袭，欧阳纤芊是脑袋先磕到台阶的，又因为速度快，力道重。
脑袋撞地的瞬间，她的脑袋就眩晕了，才没能自己阻止往下滚的趋势。
任由身体往下滚。
好在有权先生护着，否则她滚下来的速度，怕是更快。
受到的力道冲击会更大。
哪怕已经被护在怀里，她此刻的脑袋还是嗡嗡作响的。
有些反应不过来，眼下的情况。
“我先带你去看医生。”
虽然脑袋晕乎乎的，欧阳纤芊还记得刚刚的事。
她赶紧开口。
“这个先别急，咱们赶紧看看，老太太那边怎么样了？”
权先生也知道，这老太太真被撞死，对他们也不是好事。
他赶紧搂着欧阳纤芊，站了起来。
不远处已经站满人，隐隐还能听到哭声，两人走过去一看。
两人赶紧走过去一看，只见欧阳老太太静静躺在地上，脑袋被撞出写。
旁边蹲着正在哭泣的杨晓静和欧阳菲菲。
两人脸上全是泪痕，仿佛地上的人，是他们最爱的人一样。
瞥见满脸狼狈的两夫妻，欧阳菲菲一边抹鼻子，一边哭诉。
“你好狠的心啊，奶奶都这样了，哪怕当年她真的伤害了你母亲，你拿出证据去法院告她就好，要怎么惩治她，自有法律定夺。”
“可你竟然用这种狠心方法，把她推下台阶。”
“害她被车撞死了。”
这时抱着老太太的杨晓静也发话。
“这件事我们已经报案。”
“我们一定要为妈的死，讨回一个公道。”
虽然没跟女儿商量，但两人就这件既然叫欧阳纤芊吃瘪，又能解决老太太这一件事。
两人不用商量，就一致将事情推到欧阳纤芊头上。
这时最要紧是老太太，欧阳纤芊才没空搭理这两母女。
她看着权先生，急急道。
“赶紧先叫医生来看看，人究竟如何了。”
权先生刚点头，那边得到消息已经赶过来的医生，第一时间替老太太做检查。
发现她虽然还有生命体征，但眼神已经涣散，不能追逐光束移动。
这意味着老太太的生命，正在慢慢消逝。
上校大人也看到了，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却还是开口。
“救，全力抢救。”
她虽恨不得老太婆死，但她断没要她这样死去的想法。
先不说这样死，她跟权先生都会惹上麻烦。
单从人伦道德出发，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这样非正常的死法，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很快老太太便被抬回医院。
欧阳纤芊和权先生，第一时间跟着进了医院。
待人群差不多走光，人群中两个看了全过程，甚至连拍下整个过程视频的女子。
看向真白一直追随欧阳纤芊身影的男人。
“担心她？想去看她？”
“我只是在想，咱们之前商量的计划，怕是没办法进行了。”
“这计划进行不了，你手上这批货，可就不好出手咯。”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君昊和川岛芳子。
川岛芳子在部署自己的计划时，也没忘记时刻关注跟欧阳纤芊有仇的欧阳菲菲。
欧阳菲菲和赵平的计划，她知道。
今天来医院本来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从这两姐妹的斗争中，坐收点好处。
没想到还真叫她看了场好戏。
还被她全程给录了视频。
“刚刚那老太婆被推下楼梯的时候，旁边没人看到是欧阳菲菲两母女动的手。”
“只要那对母女一口咬定，是欧阳上校给母亲报仇，推她下楼的。”
“欧阳上校就麻烦了。”
说着晃了晃手上的手机。
“那我这个视频可就值钱了，不是？”
“别忘了，我可是证人之一，你确定我会让你拿这个东西威胁她，进而让你从我这里得到好处？”
川岛芳子嗤笑。
“你已经拿这个女人没半点办法。”
“可你又想得到她，如果不用这样的办法，你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你其实比我更想用这视频，威胁她，不是？”
上次自两人摊开来讲，两人再提起欧阳纤芊，再无任何压力。
尤其川岛芳子，每次想拿欧阳纤芊刺激沈君昊，就那来刺激他。
一点顾忌都没有。
正好沈君昊喜欢有人跟他，时不时讨论上校大人的情况。
虽然川岛芳子有时说的，不是他爱听的话。
但沈君昊也没去制止她。
比如现在。
“既然你这么清楚我的心思，那这件事就你看着办。”
“若你真能把她人，弄到来我面前求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诚如川岛芳子所言，既然正常渠道，已经不能让上校大人屈服。
他只能用卑鄙一点的手段。
他一定要那女人，在他面前屈服一次。
见他认可她的话，川岛芳子一点不意外。
都说男人心大，在她看来男人的心，有时候比他们女人还小。
嫉妒起来，做出来的事，比女人更疯狂。
不过，她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她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不是？
……
……
医院里接受完检查的上校大人，完全没想到外面还有人算计她今天的事。
她感觉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
摇头走到权先生身边，正听到医生在叮嘱他注意事项。
“轻微脑震荡，静养一两天，别太动脑就会恢复。”
“两天后再来医院检查，恢复的情况。”
权先生还想问什么，却被上校大人阻止了。
跟医生道了谢，她拉着人就出了医务室。
“咱们还是先去看看老太太的情况。”
“她若真因此去了，咱们会很麻烦。”
说起这件事，欧阳纤芊心情很沉重。
虽然老太太该死，但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死法。
权先生也知道，这件事对他们很不利。
可他没忘记医生的叮嘱。
“我先去给你登记住院，到时候我就说你也脑袋的伤有些严重，需要住院。”
“老太太那边的事，你不要出面。”
“我来处理就好。”
欧阳纤芊却是摇头。
“这件事我牵扯其中，逃避不了的。”
“当时我只顾杨晓静母女，不确定老太太的轮椅，是我误推到，还是那两母女推到的。”
“更糟糕的事，当时周边似乎没其他人。”
“那边又没有监控。”
“只要他们两母女一口咬定，是我出于报复推了老太太。”
“就算不是我无意中推到的，哪怕我有一百张嘴，这件事也说不清楚。”
“我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老太太不要真出事。”
这些事权先生哪里会想不明白。
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要小女人去面对这些事。
“你要去看她我不阻止，但一会儿警察真来，你不要开口。”
“这件事交给我全权处理，知道吗？”
“你要相信，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嗯？”
那对母女一直巴不得她死，有这机会哪里不趁机咬死她。
这事怎么看都是个无解的难题。
但这时候她没心情跟权先生掰扯这些事。
两人急匆匆赶到急救室。
穆振海父子已经在急救室门口，候着。
两人脸上的表情同样，很是凝重。
他们也完全没料到，这才半天不到的时间，竟有如此变故。
见欧阳纤芊来了，两父子走到她跟前。
“没事吧？”
欧阳纤芊摇头，“这边情况如何？”
“暂时还没消息。”
“我已经让人去询问，当时的目击证人，相信事实真相，能得到还原。”
欧阳纤芊苦笑，“这样最好。”
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误推到轮椅。
真相如何，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真相？！
一旁的杨晓静冷笑。
“你若能找到所谓的目击证人正好。”
“我跟菲菲的话，容易叫人怀疑。”
“有第三者的证词，能更好定这女人的罪。”
“这次的事，我要你欧阳纤芊，抢我老公，抢我儿子的女人，受到最严重的惩罚。”
杨晓静当时会把轮椅推到前头，就是看中了周边没人。
而不远处正好有个人，往他们这个方向走。
算准时间在那人走到他们附近时，她看到的只有欧阳纤芊伸手抓他们母女，那动作在远处看，很容易被看着是她伸手去推轮椅的。
所以杨晓静不担心，穆振海找到所谓的目击证人。
见杨晓静如此嚣张的模样，穆子彦无比后悔，自己那天决定要将这两母女送到丹国，没马上送他们走。
才会有今天这要糟心的事。
对这两母女，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听到杨晓静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穆子彦再不愿意也得开口。
“你们恨不得摆脱奶奶的事，这医院护士长很是清楚。”
“只要她把这件事说出来。”
“警察就不会只相信你们的话。”
“所以我才说，你们尽量去找目击证人。”
“这样不用我跟菲菲多说什么，你的好姐姐，你的杀人凶手姐姐，就会受到法律最严重的惩罚。”
穆子彦被杨晓静的话，气得满脸通红。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欧阳纤芊给阻止了。
“这里是医院，别在这里喧哗。”
“一切的事情，等老太太这边抢救的结果出来，再说。”
然后，她冷然地看着早已没了悲伤情绪的杨晓静。
“这件事若真是我误犯下的，该承当的法律责任，我不会逃避。”
“但若是某些人故意嫁祸给我的，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这次，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亡。”
本来还想给这对母女一个机会，结果这母女两，无时都恨不得她去死。
这件事若是这两母女所为。
欧阳纤芊一定会拼尽全力，让这对母女一起去死。
当然事情若真是她误伤，严厉的后果，也的确够她喝上一壶的。
所以，她说，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和菲菲，一定会看着你如何失去如今的一切，甚至生命。”
欧阳纤芊不再言语。
这时警察也到了。
由于可能涉及到故意伤人罪，这次来的警察，级别比较高。
这件事非同小可，出事的第一时间，权先生就给在省公安厅任厅长一职的权博琛，打了电话。把事情的大概情况，跟他说了，要他务必派公正一点的人过来。
来人的确是一个一看就满脸正义的警察，他来了后，只跟双方的人，都点了点头。
却是谁也不靠近，就陪着他们在那里一起等抢救室的情况。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
急救室的灯，总算灭了。
一帮人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待急救室的门打开后，看到医生摇头，大家便知道，老太太这是抢救无效，去了。
医生走后，已经蒙上白布的老太太也被推了出来。
演戏的机会又来了。
杨晓静和欧阳菲菲立马趴到老太太的身上，哭了起来。
“妈，您死得好凄惨啊，女儿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
“是啊！奶奶，我跟妈一定不会叫害死你的人，逍遥法外。”
“哪怕因此赔上我跟妈的命，我们也断不会让害您的人，逍遥法外。”
“……”
此刻的欧阳纤芊，脑袋里除了老太太真的去了一个念头，什么都没有。
若知道自己匆匆赶来医院，会有这样的结果，哪怕她再因为母亲的死因感到悲愤，她也会克制自己的心情，换个时间再来。
如今这样的局面，会有什么的结果，她完全无暇去想象。
来的警察，看到这样的局面，心里虽然也有些触动。
却是没再给那对母女时间，公事公办将两母女，连同权先生两夫妻，一起带回警局……
－－－－－－题外话－－－－－－
这一章写了好久，写写删删，才写出自己看得过眼的章节来。
这么件事，离欧阳菲菲两母女的死期，已经不远。
这样的结果，完全是两母女自己作死，不会影响子彦和纤芊的感情，更不会在两人心里留下梗。这是我认为，这两母女最好的作死结果。也会对上校大人和子彦最好的，尤其子彦这边，不用亲手把母亲送去丹国赴死。
至于老太太，权当她是报应吧！
虽然这样的死法，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的确有点哪啥。但人生无论活到几岁，都存在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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