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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子正跪在花圃中给牡丹剪叶,看到周子通后,抚掌笑道:“子通!哪阵风把你给刮来了。 ”周子通笑道:“小弟来看看道兄还健在否。”瑶光子笑道:“你既健在,我自无恙。”两人相互施礼后,携手长谈去了。庞明阳道:“今天的晚饭要丰盛一些才好,咱们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做?”南宫玉道:“不多了,也就半斤猪肉了。沈俊道:“师叔是火居道人,酒肉不忌,在此长处的话半斤猪肉可不够,酒也肯定不够。”南宫玉道:“咱们地窖里可有二十坛师傅自酿的老酒呢,还不够么?”沈俊道:“有十八坛是‘玉笛青梅酒’,那老抠门窖藏了十年,自己都不舍得吃,怎会舍得拿给师叔那大酒桶。剩下的两坛还不够师叔塞牙缝呢,一天就能吃完。”南宫玉吃惊道:“师叔如此豪饮?”沈俊道:“可不是么,不然怎么叫‘酒中道人’。”
庞明阳道:“既然酒肉都不够了,小俊你就快去最近的镇子买些回来。”沈俊道:“天色已经不早,一去一回早过了晚饭的时辰了。”庞明阳沉吟了一下,道:“两坛酒今晚是够了,我们到林子里打点野味,凑合过了今晚就行。明天一早我就去镇上买酒。”
随后三人出谷打猎,庞沈二人在山中生活多年,早已是经验丰富的猎人。他们在猎物常出没的区域蹲守了半个时辰,便见一只野兔跑了出来,庞明阳弯弓搭箭,一箭命中。庞明阳出来拎起野兔,见又肥又大,笑道:“运气还算不错,就看三师弟的厨艺了。”沈俊突然低声道:“小声点,那边有只野猪。”南宫玉扭头一看,果见不远处有只野猪在看着他们。那野猪獠牙利齿,原以为三人是猎物,但看了一会儿便现不对劲儿,慢慢向后退去。
庞明阳将弓箭递给沈俊道:“你来射。”沈俊嘿嘿笑道:“我才不用这玩意儿。”说着手提刀剑向野猪走去,边走边道:“喽喽喽,别跑,来耍耍。”那野猪眼中射出恐惧之色,扭头撒腿就跑。沈俊叫道:“哪里去!”一个翻身追到近前,手起刀落砍中野猪的脖子。谁知野猪皮糙肉厚,长刀卡在了里面。野猪“嗷”一声惨叫,凶性大的扑了上来。沈俊一剑又刺中了野猪胸膛。野猪当场死绝,伤口中的热血溅了沈俊一脸一身。沈俊甩下野猪,用袖子擦了擦脸,骂道:“娘的,真晦气。”
庞明阳用麻绳缚住野猪手脚,道:“快去前面的小溪洗洗,三师弟还要回去做饭呢。”沈俊洗完回来后,见庞明阳已用一根树枝穿在麻绳里,和南宫玉挑着野猪向回走去,他拎着野兔跟在后面。
回到珠链水阁后,南宫玉开始忙活,庞沈二人都给他打下手。这一年来南宫玉的手艺更加精湛,连他自己吃起来都觉得不次于北京大酒楼的味道,这次招待武当的二当家,他做了一锅红焖野猪肉,一盆野猪肉桂汤,葱爆兔肉片,还有三个素菜,皆取自瑶光子后山的菜园。
当饭菜端上桌后,周子通已饿了多时,每样吃了一口后,赞道:“这是谁的手艺,这般美味。”庞明阳道:“饭菜都是三师弟做的。”周子通对瑶光子道:“道兄有福啊,徒弟不但学武的资质高,做饭的资质也高。武当山的厨子要有这般手艺,我也不会总往山下跑了。”瑶光子笑道:“那你就多住些时日,让三个小子好好孝敬孝敬你,你随便点拨他们几手功夫便是。”周子通哈哈笑道:“道兄欺我。”
说着拍开酒坛封泥,往自己大碗里满了一杯,一口干下,擦了擦嘴角,红光满面道:“痛快多了,两天没吃酒,肚里酒虫闹得慌。”瑶光子干笑了两声,将头转到一边,眼神中略有闪躲之意。周子通果然接着道:“这陈年杜康的滋味虽不差,但比道兄的‘玉笛青梅酒’可差远了,不知可有存余?”瑶光子干笑道:“十年前不是都被你吃光了么。”周子通笑道:“这不是又过了十年么,想必那青梅酒也该放陈了吧。”瑶光子一拍桌子道:“好啊,你这牛鼻子,你是算好那酒放了十年才来的吧。”周子通打了个哈哈,笑道:“酒就是让人吃的,道兄的爱好只是酿酒,不是吃酒。小弟被称为‘酒中道人’,吃酒的行家,最能品出你酒中乾坤。给别人吃是暴殄天物,给小弟吃是物有所值,一滴都不会浪费。道兄以为然否?”瑶光子嘿嘿笑道:“十年不见,你倒是学会巧舌如簧了。”周子通赔笑道:“道兄别怕,小弟这次来最多吃你五坛青梅酒。”瑶光子没好气道:“一坛!”周子通道:“咱们几十年的交情可不止一坛酒,至少要四坛。”瑶光子道:“交情一般般,两坛。”周子通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坛,不管交情怎样都要三坛,不然我就去你的酒窖里偷的吃,那就不知要多少坛了。”瑶光子摇头苦笑道:“行行行,真拿你没办法。玉儿,先去取一坛来。”
南宫玉抱着酒回来后,周子通迫不及待的拍开封泥,在坛口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好像骨头都酥了般的“啊”了一声,道:“十年一滴琼浆液,死了也做醉神仙。”说着倒了一大碗,缓缓吃下,一滴也没有流出,赞喝道:“痛快!真是好滋味!”说着又满了一碗。瑶光子淡淡道:“悠着点吃,别忘了你只有三坛的量。”周子通笑道:“知道知道。”说着一碗下肚,这才坐下道:“其实除了吃酒外,小弟还要向道兄讨教一事。”瑶光子道:“什么事?”周子通神秘笑道:“下棋。”
瑶光子笑了,抚须看着他道:“你自称品酒第一,棋艺第二,剑法第三。十年前与我对弈一月,从未赢过一盘,这次又来自取其辱么?”周子通哈哈笑道:“不是小弟夸口,这次保准你一盘也嬴不了了。”瑶光子不屑笑道:“难不成你学了什么新本事么?”周子通得意道:“当然,小弟现为秦羽大家座下的席弟子,已在京城学棋一年,不然且敢来挑战道兄。”瑶光子笑道:“果然有备而来,你说的那秦羽是谁?”周子通道:“道兄足不出谷,不知棋林大事,秦羽大家便是当今棋圣。”瑶光子奇道:“棋圣不是黄龙士么?”周子通道:“那是老黄历了,去年秦羽大家在严府三局两胜战胜了黄龙士,事后黄龙士也曾挑战过一次,都已败北告终。棋圣之位也就拱手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