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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熙所交出的玉佩是司马图所赠,当日不过是他看到对方戴在腰间觉得好看,多说了两句。司马图当时并未说什么,只直接把这玉佩取下送给他了。
当日只是本只有他和司马图所知,不过是知己间赠礼所为,可苏慕白如今知道了,这味道又是不一样。
自原来的荣国公殉国后,司马图这本默默无闻之人因跟着苏慕熙的打了胜仗,已是获得北边很多将士的支持,此二人联手若是助力便罢,若是有了什么异心怕也是难以对付,苏慕白正是因此对苏慕熙有了心病。
而苏慕熙将玉佩拱手呈上,就是为了打消他的心病,顺道提出了回东海,回宋家的势力范围内是叫他安心,不要最后做了仇。
苏慕熙的婚事,这才真正定了章程,第二日,得了首肯的礼部就开始操持这桩婚事。
挑了良辰吉日,由平亲王苏慕熙亲自带着那一百八十担的聘礼,自宫城出发,绕了京都整整一圈,方将聘礼抬到了祝家。
祝家得了消息是早早就派人候在了门口,远远见到那阵仗立马就回报进去。
祝松和祝父亲自来迎接,等苏慕熙骑着马到了门口,祝家父子便要行礼,却是苏慕熙抢先了一步扶起了那已是半蹲的祝父,朗声笑道:“岳丈大人,您这是折煞了小婿啊。”
言罢,已是自己先以小辈来行了一礼,又对祝松道了声大舅哥。
一句话,祝父悬着半空的心落了一半,原想对方是权贵亲王,自己不过是小门小户,最厉害不过是出了个京兆尹的祝松,还怕这门亲事平亲王本人不愿意,日后女儿嫁过去是要吃亏。
可今日一见,这苏慕熙却愿以小辈自称,还给自己行礼,联想到之前的事情,女婿心里是有自己女儿的,这就不怕了。
他这么一说不但是安了祝家人的心,更是说给祝松听的。
将自己的姿态足够的放低,方能进一步打消苏慕白的疑虑,祝松既然是皇兄亲自提拔上来了的人,他说的话可能比自己还要入的耳。
待随行的管事内侍将礼单一边诵出来,一边就有人像流水一样把东西往里面抬了进去,祝松还好些,祝家其他人可不是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份聘礼苏慕熙是自己筹备,又请了陆安安掌眼选定的,陆安安也不傻,将礼单又呈给了苏慕白和宋太后看过了方定了下来。
宋太后还嫌东西不足,自己又添了些玉器摆件和一些首饰,当中便有一串一百八颗东珠串成的项链,还是当年她封四妃时先帝亲赠的,这意义自然更高一层。
祝父趁人不注意悄悄捏了捏袖中装了喜钱谢礼的荷包,今日这阵仗自己那点小钱真是拿不出手啊。
相比起来,祝松就显得淡定很多,他虽对苏慕熙了解不多,但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就知道苏慕熙并不是那种在意这些的人。
待得聘礼全部抬进了祝家,祝父有点讪讪的拿出喜钱来递过去,陈嘉等人却是爽朗笑着直道谢谢新岳丈,言语间没半点怠慢看轻,反而十分尊重,他们这些人都是热血男儿,跟着苏慕熙同吃同穿多年,大部分又都是苦娃娃出身,对同是寒门出身的祝家自然亲近些。
聘礼下了之后,一切就变得飞快进行,因有了宋太后的话在前头,礼部是能办多夸张就办多夸张,这风头可能也只比陆安安当年入宫低一点。
祝婉芝的嫁妆有陆安安等人不停的补充,现在也是准备妥当,一点都不输聘礼的分量,宋太后思虑周到,知他们日后也是长居东海的,便做主让宋家帮着置办了几处良田和几个铺子,说是给祝婉芝添妆。
这祝婉芝人未到东海,东海那边的家门不低的府邸中也是传遍了她的名字。
陆安安吃着葡萄一边听着一边也笑了,这宋太后给祝婉芝做脸怕是有两层意思吧,苏慕熙当日在东海,说是亲王,其实也是个被监视被看低的亲王,有哪个府邸肯多看他几眼。现在他打了大胜仗有了军功,保不齐东海那边的世家夫人会多些心思。
正妃的位置是没了,但这侧妃啊侍妾啊的位置不还在吗,这祝家是寒门出来的,嫁妆哪里拿得出什么?以后自己的女儿要有幸进去了,可不是比她高几分?陆安安她们几个在京都虽说能帮着祝婉芝撑起场面,可到了东海,自己手在长也伸不过去。
宋太后却不一样,宋家根基在东海那边,有她亲自给了话去置办怎会不好?这些个世家夫人再要塞人,也要多少掂量掂量自己。
再往深处想,宋太后之前和苏慕白有了嫌隙,苏慕熙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这样多少也是借着帮扶苏慕熙敲打了苏慕白吧,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多次维护祝婉芝,她看在眼里为了维持和自己,和陆家的关系,总要再好些。
其实陆安安多虑了,要说宋太后有些心思在里头是真的,可她对祝婉芝好也是真的,原因还真是祝婉芝自己争气。
宋太后好下棋,也擅下棋,往日没人敢跟她下,也没人能赢她,可祝婉芝这个半路出家的反而经过一些时日的点拨,加之她自己努力,反而能和她下个平手。
要说一次半次是她放水或是祝婉芝幸运,那么最近几次祝婉芝能险胜就不是幸运二字能解释的,唯一的结论就是她下了大功夫。
祝婉芝的聪慧勤奋正是她喜欢的品性,聪慧是她一点就明,勤奋是她能多加练习下苦功,而且放眼大庆,又有谁敢如此在棋盘上与自己挣个输赢的。
对苏慕熙,宋太后出于多年的歉疚痛惜,本身想找个高门大户的来配对,现在看祝婉芝却是越看越顺眼,这样的女子方配得起苏慕熙。
中秋转瞬也就到了,大婚的日子也定在了这日。
祝婉芝一大早就被喜娘拉了起来,沐浴梳妆,陆安安亲自拨了紫蘅和绛芸来帮衬。
紫蘅跟在陆安安身边多年,对梳妆打扮熟得不能再熟,她亲自为祝婉芝开脸,又帮着将那一头柔顺青丝梳成发髻,戴了凤冠,簪了发钗步摇,为她化好了新娘子的妆容。绛芸为她穿好鸾凤和鸣大红喜服,又递了一碗红枣百合红豆煮的甜汤喂给她吃了几口,待得祝婉芝将一个汤圆含入嘴中,绛芸方舒了一口气将绣了凤凰展翅游祥云的喜帕给她盖上。
“婉芝……”祝母眼中升起雾气,眼眶已是红了些许,女儿自小就养在自己身边,今日过后就要嫁作他人妇,不久将来又要随同苏慕熙远去东海。
那可是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啊,这一别又不知何日才能下相见了,做母亲又怎么舍得?可,再不舍得也要舍,她没什么大的愿望,今生最大的期盼不过就是一双儿女幸福安稳就好了,如今天子赐婚,是喜是祸她不知,只盼平亲王就是女儿的良人就好。
祝婉芝喜帕下的眼何尝不也是红了又红,可到底是喜事不能哭,只得硬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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