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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消息传得快,程子安因为祖母病重回京的事自然很快就传开了。众人虽然不知她在边关混得如何,但就凭她当年与李霖一同给楚翊做了两年多的伴读这事儿,也是值得结交的。
于是这一天来的人不算多,却也不算少,李霖约的人全数到场,十来个世家公子包了醉仙楼的一个包厢,吃喝谈笑好不热闹。
席间李霖盯着程子安看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道:“听说北州的风沙大太阳毒,我还以为你去了一回,回来时脸上定然黝黑粗糙,怎的还是这般细皮嫩肉的模样?”
程子安看着李霖似乎颇为失望的模样,只觉得哭笑不得。还是有人在旁笑着接口道:“子安莫要理他,他那只是嫉妒罢了。去岁蕲州大水,他去做了几个月监工,回来时黑得跟碳一样,都没脸出门来见人了,这养了一个冬天才终于算是养回来了。”
世家子弟重风仪,程子安想着李霖一脸黝黑的穿着锦衣华服的模样,也觉得有些好笑。
李霖并不否认什么,闻言笑骂道:“也就你们这些没吃过苦的还有心情打趣我,真叫你们去试试,只怕一个个都要哭爹喊娘了。那哪儿是晒黑就算完的?我刚去的时候,只是每日去大堤上走一走,没几日就给晒得脱了层皮,晚上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说罢叹了口气:“早先陛下就说,子安是天生晒不黑的,没想到竟是真的,真是好生让人羡慕啊。”
众人说笑几句,气氛渐渐地便热闹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有些熏熏然了。李霖突然拍了拍程子安的肩膀,对她说:“走,去窗边吹吹风醒醒酒。”
程子安往席上扫了一眼,酒后众人的话题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乱,重点早不在他们两人身上了,这时候也没人向他们看来。于是她点点头,站起身与李霖一起走到了大开的窗户边。
李霖倚在窗边,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热闹的酒席,声音略低的问道:“子安,陛下什么时候回来?”
从李霖叫她过来,程子安便知道他是有话要对她说,闻言倒也不隐瞒,便道:“议和之事大约就在这些天了,说不得如今国书已然签订,陛下应当很快就会回来了。”
李霖闻言眉头微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间倒是没有开口。
程子安与他相交多年,见他这般模样,便知他心中大约有事拿捏不定,于是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李霖又抬头往众人那边看了一眼,再回头看了看窗外热闹的街道,终是道:“最近京城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我官阶太低,能知道的事情实在有限。不过听我爹说,最近那些留京的藩王交从过密,我总觉得大约是有事要发生了。”
程子安和李霖都是与楚翊一起经历过几回刺杀的,李霖甚至见识过越王意欲□□,对于朝中那些藩王之害自然都有些体会。他们的身上早就打上了楚翊的标签,别说程子安必然是与楚翊生死与共了,就是李霖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因此对于这些事,他便格外的敏锐一些。
这并不是小事,程子安的面色虽然未变,但心头却已是凝重了起来:“燕国这场仗来得不是时候,陛下离京多时,恐怕给了那些藩王可乘之机。”她说完想了想,问李霖:“京中的军队可有异动?”
文人造反,十年不成。更何况楚翊刚退了燕军收服失地,声望必然高涨,民心所向动摇不得。那么除了使些刺杀下毒之类的阴私手段,无论是起兵谋反,还是逼宫篡位,总少不得要用到军队。
自古以来,兵权总是尤为重要的。
李霖微微摇头:“掌管京中防卫的是龙肃营,秦明那人向来少与人往来,我与他不熟,但我爹说他是个可信之人。”他说完顿了顿,又道:“京郊大营那边我插不上手也打听不到消息,不过也没听我爹说有什么异动。”
事实上无论龙肃营还是京郊大营,前世有异动的那些人,早被楚翊一网打尽全带走一起去了边关,然后控制了起来。不过这些事她自然不好与人说,所以便是连程子安也是不知道的。
李霖说得并不十分确定,但这怪不了他,他们这一辈人到底还稚嫩,尚未成长起来,所倚靠的只能是家族。更何况李家还是历代扎根在工部的,全然碰不到军队这一块。
程子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问问祖母——程家虽然败落了,但程家当年在军中的关系网也可以说是盘根错节,边关有祁阳吕恒,京中总不会没有旧故。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求花花,上章你们好冷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