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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鹤唳让你们很意外吗?”
左寅沉沉的叹了口气:“我一辈子没见过为国家办事的人是这么副德行。”
“要是她跟解放军一样你就觉得可信了吧。”
想象鹤唳像他所知道的那群小伙子一样昂首挺胸的,左寅一阵胆寒,摆摆手:“罢了,我懂你的意思了,她不会的是吗?”
“我觉得她根本不会去考虑回程信标有什么用处,所以……你应该担心那个东西现在会不会成为了谁的传家宝,然后突然有一天cctv9上就出现一条新闻,xx古墓惊现高科技产品,是有现代人穿越时空还是古人曾经真的遭遇外星人,哎呀,我最喜欢这种节目了。”
“老爷子,你说实话,鹤唳是你带大的吧。”
“不是,不是不是,确切说,”老门主笑笑,“我是鹤唳带大的。”
而此时,跨越千年多长八卦的主角,正蹲在路边看蘑菇。
“喂,你们说蘑菇为什么要长成蘑菇呢?”
路边的茶肆中,仲言和方济对坐着吃饭,恍若未闻,鹤唳三两口吃完了,蹲在一边看大树下背阴生长的一颗小蘑菇。
“哦我明白了,你真是个小可怜啊,要自力更生,自己给自己遮风挡雨,自己给自己找吃的,还要躲起来小心不被拔掉,嘤嘤嘤,好可怜呀。”
她拨了拨蘑菇的伞盖,小蘑菇抖了两抖,她再拨,它再抖。
“鹤唳,该走了。”仲言走过来。
“等一下啦。”鹤唳软软的央求,“让人家再看一会儿啦,相公!”
“相公”仲言面无表情的转过头,一脸生无可恋。
方济很不忍,看仲言的神情仿佛他正在被家暴,他走上前道:“那个,妹妹,时候不早了。”
“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先住下。”鹤唳哀求,“再一晚啦!就一晚!人家不想那么快进山啦!”
方济看着近在咫尺的商山,表情很忧伤:“原本只要四天路程,我们已经第六天了。”
“那就住到第七天吧~”
“不行,必须走了。”仲言出声,“此事重大,不可拖延。”
“既然这样,那你们去吧,我不去。”鹤唳嘟起嘴,一把扯下蘑菇,揉捏起来。
仲言与方济对视一眼,皆犹豫,方济很无奈,还企图讲道理:“妹妹……”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换了个称呼:“鹤内侍,若是有必须留的理由,吾等自然不会刻意与你相背,你可有什么考量,可否告知吾等。”
“我不知道呀。”鹤唳揉捏着蘑菇,“我说直觉这东西,你们相信吗?”
“直,觉?”方济果然不知道。
“我的直觉呀,他们在前面等我们呢。”鹤唳指了指前面,“不管是我哪个同窗带队,对付我肯定不会来正面的,你们说通往隐士的路只有一条,那么……我都能猜到会有怎么样的陷阱了。”她无奈,“毕竟大家丛林刺杀用的都是一套教材。”
虽然拆开来不是很懂,但是合起来却大概明白了,仲言和方济神情都严肃起来。
一路过来他们并没有看到鹤唳的任何能耐,但是她的身份让他们丝毫不敢怠慢,虽然她用一种几乎欺男霸女的态度强行让仲言扮成她相公,方济扮成她哥哥,一路上玩得不亦乐乎,可并不妨碍她做一个很好的旅伴。
她很好养,用她自己介绍自己的话来讲,比狗还好相处,给什么吃什么,给什么穿什么,晚上睡觉幕天席地也可以,精神好的时候一个人守一夜也可以,一般人不爱干的诸如处理动物尸体或者捡柴火什么的,她都能干得很开心。
类似于“钦差大臣很亲民”这样的感觉让两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客很是受宠若惊,所以虽然一路都是他们在安排食宿和路线,隐隐的还是自发的以鹤唳为尊。
总感觉她会在关键时刻有用。
比如就是现在。
“那现下,该如何?等?”
“等咯。”鹤唳把捏碎的蘑菇扔在一边踩踩,拍拍手,闻了闻汁液留下的气味后,指天,“等雨。”又指前面,“或者等人。”
她一屁股坐在树下,手搭凉棚望了望天上的太阳:“无论怎么样,现在走进丛林,我不可能顾得了你们,你们肯定会被陷阱干掉,我会在接下来被他们干掉,团灭在商山的树林里。”说着还朝仲言抛了个媚眼。
仲言腮帮子鼓了股,显然在咬牙。
“或者,确实只是我瞎猜,其实什么都没有,我们会顺利的找到隐士,回来完成任务。”她耸肩,靠在树干上,“这当然是最理想的情况啦,童话一样完美!”
而显然面前两个人此时已经完全不愿意去考虑童话的可能性了,都愁眉紧锁。
“今晚会有一场大雨。”鹤唳笑,“大雨太坏了,专门出卖陷阱,有时候干脆还直接毁掉。”她指了指两人,“你们两个,活着过去的机会很大,亲爱的兄长,请准备点清热解毒的丸子,保证能活着爬到隐士面前就行。”
“那,等人呢?”
“知己知彼嘛,对面一直等不到我,肯定知道我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那么,干脆点就会直接出来干咯。这就是特殊情况了,只要下过雨,我就敢带你们走进去啦。”鹤唳拍拍胸脯,“信我!如果有错,我把胸拍平!”
两人下意识的一起看了看她的胸,又猛地反应过来,同时转过头去。
鹤唳哈哈哈哈大笑,看到膝盖边的一只小蘑菇,摇摇欲坠的,手欠又去拨弄了一下。
是夜,大雨倾盆。
没有月亮的古代漆黑一片,只有星星点点的残光自各处反射过来,把大雨勾勒出的一切衬得犹如妖魔一般。
想到明日就要出发,甚至可能赴险,仲言到底没抵住年轻气盛的冲、动,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难以入眠,干脆起身打开窗,看着外面。
刚适应外面的黑暗,一双腿忽然垂了下来,仲言瞬时拔刀拦在胸前,强忍惊骇的睁大眼,才看出那是鹤唳的鞋!
“鹤唳!”他轻呼,“你,你怎的。”
鹤唳弯下腰,倒着与他对视。
她全身湿透,小马尾的顶端往下流着水,看起来颇为狼狈。
可她的表情却不是这样,那双眼在黑夜中放出灼热的光,她发抖,却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激动……那绝不是紧张……紧张的人不会这样笑。
隐忍的、扭曲的微笑,她努力用嘴唇包住牙齿,紧紧的咬着,可笑意却蔓延出来,在眼角、在眉梢。
“他们来了!”她像给运动员进场做解说的报幕员,“竟然就是今天呢,哼哼哼!”她从鼻孔中喷出笑。
相对她的兴奋,仲言的脸已经僵成一块石头:“该当如何。”
鹤唳巴着窗凑近她,两张脸一正一反近乎贴在一起,她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去找方济,让他带上信,直接进山。”
仲言僵着脸点了点头,他已经猜到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
“我们俩,少穿点,最好脱衣服打。”
“……”等等和猜的不一样!
“下雨天,衣服多了,影响行动呀,亲爱的。”鹤唳轻声,“拦住他们,我们就赢了。”
“他们会不会留人在进山处埋伏。”
鹤唳终于笑得露出了牙齿:“这么瞧不起我,会付出代价哒,啾!”
她在他的鬓边留下一个轻吻,猛地直起腰消失在窗前。
仲言僵立了一会儿,强行调节了发烫的脸和因为紧张而发硬的身体,关上窗转身向方济的屋子奔去!
而此时,鹤唳站在房顶,视线穿透雨幕,数着四面悄悄靠近的杀手。
“一、二、三……不对,一、二……”
“别数了,六个!”身后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鹤唳,你还说你没威胁数学课代表,你这样的数学,怎么回回考年级前三的?”
“别这样呀潇潇。”鹤唳笑了,轻快的转身,“你也老给寒露放水,她威胁过你了吗?”
提到这个名字,潇潇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