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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热水之中,鼬鼠化成的女服务员翘着长嘴,接过了他的牌子,从木制墙壁上拉下一条方形木制管道来,上面系的绳索恰好垂到茨木手边。
“客人您拉一下,绳索,热汤就会送过来,请问二位贵客要用点什么食物吗?还是我这边先给二位贵客上一点?”
另一位贵客自然是也穿着和服站在热汤中的酒吞童子,他身上的和服几乎透明,露出了结实的身材来,女服务员有些脸红,说了句我还是先上一点,便飞快地掉头跑了出去。
茨木拉了下那绳索,几乎是几秒钟内,带着奇怪颜色的热水从那管道内喷涌而出,带着升腾的白色蒸汽,从上方浇了下来,接连不断,他猝不及防,瞬间口鼻舌内皆是那带着些苦涩味道的热水,而一头红发紧紧地贴在了后背,热水冲的他又往汤池内坐了下去,在这几乎连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时候,酒吞童子拉住了他的腰,将他拖了过来。
热水从汤池内蔓延了出去,又在触到门口高起的台阶时退回了隔间内,茨木几乎趴伏在了酒吞童子的身上,而酒吞童子腰背抵着汤池边缘,有些生疼,然而这生疼压根比不上茨木忽然低头,给予他的亲吻。
近来茨木童子每日都有那么一次的主动,和非要尝试说室友给他建议的情话,让酒吞童子有些哭笑不得,那些情话都奇怪的很,称赞他腹肌的他心情愉悦,说你这个小妖精的就让酒吞童子不忍直视,最后还是建议茨木少看些青行灯折腾出来的玩意儿。
茨木表示他压根没有看青行灯折腾出来的,他就看山童折腾的。
酒吞童子一开始有些欣慰,关于茨木童子还未有涉及青行灯写的三俗玩意儿,忽然关注到了山童这个点,想方设法还是打听到了茨木童子的室友山童到底在写些什么,最后他看到那一堆大天狗和他的茨木童子嗯嗯啊啊的东西是奔溃的,再次与茨木童子见面时,强烈要求他还不如多看看青行灯写的。
酒吞童子的注意力很快被拉了回来。
蕴浸遍全身的热汤,手指脚尖无一不舒服如同释放,清醒苦涩的药味,伴随着从隔壁房间飘出来的食物香味,鱼头豆腐的白色汤汁香味、腌制过肉包裹上面包糠油炸的香味,和他所触碰到的另一具身体的灼烫感觉。
酒吞童子此时的感官无比灵敏,他揽住了茨木童子的脖颈,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汤池壁上,随后又踩不住流动的热汤,两人齐齐往汤池水下滑了下去。
茨木童子的一头红发在水中飘散,酒吞童子另一只手手指间插过了那些发丝,它们柔和极了,与颜色格格不入,与主人的性格也丝毫不同,酒吞童子有些急不可耐,他将对方压在了汤池底部,不肯松手,反复持续地亲吻着对方,直到自己的感官仿佛都有些因为缺少呼吸而麻痹了过去。
随后整个汤池内的水忽然都流空了,亮光照射了进来,出现在汤池边上的是那个少年坊,浑身和服湿透,发丝不停地往下滴水,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们,转身对惊慌失措的女服务员说道,
“这不是在的吗?”
汤池内的两人或多或少有些尴尬地爬了起来,那服务员身旁还放着数个巨大的精致瓷碗,碗内是精美菜肴,却面色惊恐,大概都能想到服务员进来时看不到两人,慌忙跑去叫了老板。
“贵客若要玩水,也请注意安全。”
少年坊丝毫没有顾忌湿透的衣服,他亲手又装了个木牌,热水顺着管道冲了下来,将汤池重新装满,少年坊才离开。
汤池旁没有地方放瓷碗,基本是服务员端着碗让贵客享用,但如今却用不着女服务员如此麻烦,酒吞童子使了个飘浮咒,让那些瓷碗悠悠晃晃地飘在了他们面前。
茨木原先从小镇下方走上来时,一路所闻道所看到的食物已是目不暇接,然而这汤屋里的食物更是又上了一层档次,他泡在温泉内身体放松,口中咀嚼的是精细的食物,体会着从未有体会过的享乐。
他与酒吞童子不是在奔波路上,便是在征战的路上,就算是住进了丹波城,也绝少有这般享受的行为,到了人间后,一方面要寻找摄津,一方面要隐藏踪迹,压根没有享乐的机会,纵使是手下有了喜事,也是喝酒吃肉了事,哪有咬过根本辨认不出的食物,入口即化、满口生香,汤又是醇厚无比,鲜美地要掉了魂去。
另一方,和服不断往下渗水的少年坊微笑着穿过汤池隔间,与不少望见了他或擦身而过的神明们示意问好,他赤着脚穿过大堂,留下一片水渍来,随后坐上了电梯,换了两部,最后到达了最高层的天。
二天的铺设已是精致,然而天的装饰更是富丽堂皇,水渍从坊的腿上滚落,渗入编织繁复而又厚实的地毯之中,他走过了漫长的走廊和无数个空荡的房间,每隔十步墙壁旁边摆设着一人多高的花瓶,一直到四扇门后的尽头,他母亲的房间。
曾经不可一世的汤屋主人汤婆婆如今更是衰老,她坐在了自己儿子的婴儿屋改造的房间内,大片的绵软枕头与座椅,所处扔放的宝石与钻石首饰,汤婆婆穿着她那件宝蓝色的裙子,坐在了软椅中,正有些昏昏欲睡,忽然便看到了她的儿子。
“宝宝!”
百年之余,他母亲对他的称呼依旧是未变,在他母亲眼中,他仍旧是当年娇嫩受不了风雨摧残,壮实贪吃、骄横任性的那个宝宝,坊扶住了他的母亲,又怕自己身上的湿气传染给她,便先扶着她坐在了软椅上。
“宝宝你怎么湿成这个样子——哼!白龙那个畜生!他又对你做了什么!我要好好教训他——”
汤婆婆的话语戛然而止,坊转身果然看到了那位表情漠然的年轻男人,他手中捧着碗筷与菜肴,站立在了门口。
坊将碗筷接了过来,他极其耐心地喂着母亲饭,哄着她脾气又转为安详,一如他母亲当日顶着满身的碎木,还要带着笑容来哄他一般。
等到喂完了饭,坊收拾碗筷,熄灭了房内的星月光芒,蹑手蹑脚地合了门。门外是她母亲曾经的办公室,燃着熊熊的篝火的温暖房间,如今归为他所有。
坊将碗筷扔在了一旁,他无视了身旁的年轻男人,背对着白龙,随手开始脱去身上的和服,随后赤身*,踩了地毯要去沙发上拿毛毯裹身,仿佛一回头忽然才发现了白龙还在他的房间内。
少年冷笑着抬头,不复楼下那般带着谦和而又恭敬的笑容,如今仿佛更符合他之前骄纵任性的模样。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看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