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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最多百年多的一生而已。
而在修仙界,时间,却已不再是那般珍贵的东西。
一晃,上一届宗门友好交流会,已经过去了近两年的时间。
即便灵根资质一般,林棉棉仍是努力在两年里,把自己的修为,又提高了一阶,现在已经是练气三层的修士了。
而元昭阳,在两年间,也终于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小金丹,滚成了一枚大金丹,眼见着,再迎个雷劫,就能丹成了。
这一日,元昭阳能感觉到,体内的金丹已不再继续吸收灵气,只要自己再最后推上一把,应该就能迎接天道雷劫,丹成出关。
只是,她却最终没有进行这一步。
因为林棉棉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上来了。按着以往的频率,就在这两天里,林棉棉就会上来一次。金丹一成,风云易变,元昭阳可不想林棉棉上来的时候,自己恰好在迎接雷劫,那肯定会吓坏小姑娘的。
三年,都忍了,难道还忍不了几日么。
事实上,林棉棉也没让元昭阳忍上几日。
隔日,就上来了。
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就像这两年里,隔上几日,就会出现的场景。
元昭阳已经看习惯了,却还是觉得开心。
果然,这次隔了好几天,是因为大讲堂连开了几堂种植学的课程,林棉棉碎碎念的开篇,就解释了这次上来的时间隔得有些久的原因。
一直没有回应,只能对着岩石说话,也是服了她能一连说上两年。
元昭阳自知快要出关,面上亦是带了喜色,在听林棉棉说话时,不免有些感叹。等到出关之后,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将生活中的细枝末节都一点一点说与自己听。
应该……不会吧……
毕竟在自己闭关之前,那还是个有些害羞的小姑娘呢。
这么想想,就觉得出关什么的,也不是很让人开心了啊。
许是感觉到元昭阳的颓意,那已经胖了好几圈的金丹不安分地在丹田里跳了几下,却还是被元昭阳按压了下去。
哼,以为我还是当年控制不住你的我么?小火猫冷冷地撇撇嘴,抖了抖耳朵。
在与金丹斗智斗勇的两年里,元昭阳已经完全重掌了身体与修行,即便现在金丹将成,也容不得它作妖半分。
金丹终是安静了下来。
外头林棉棉却是从大讲堂,说到了最近的日常。
静静。
又是静静……
小火猫慢慢地搓起小火球。
第一次听到这只胖龙猫时,元昭阳关心的重点还在那只六阶妄食四不像上。
没想到,危险的六阶灵兽只是湮灭在了那段故事里。而那只胖龙猫却是出现在了两年的每段故事里……
秘境中活泼的静静,出来后傻乎乎的静静,每天会准点敲碗等投喂的静静,寻宝只能寻到油包子的静静,得罪了会偷偷把食物蹭脏给阿白吃的静静,不开心时会半夜把坚果壳撒棉棉一床的静静,开始和阿白做了好朋友的静静,在棉棉的卧室有了一张小木床的静静……
从有些奇怪的别扭,到有些莫名的生气,再到每次听到都从头顶酸到尾巴尖儿……
果然就算听了两年,依旧不开心,每次比上一次更不开心一点!
每次林棉棉说起静静的囧事,让元昭阳不开心。
林棉棉要是不说静静的囧事,元昭阳就会猜这段时间静静和棉棉又有了什么新故事,更不开心……
大概,需要更新一下自己的食谱了吧……
小火猫慢慢地磨了磨牙。
快要,可以出去会会那个叫静静的家伙了。
在林棉棉走后,算着她应该已经到外谷了,元昭阳就迫不及待地对金丹来了临门一脚。
林棉棉回到外谷时,阿白正在院子里和静静剥豆子。
这是最近她俩发明出来的新游戏,在规定的时间里,谁剥的豆子多,谁就可以在下一顿饭的时候多吃一碗饭。
讲真……林棉棉真的觉得这个游戏很幼稚。一来,自从进行了这个游戏,家里的饭菜消耗得就格外快……二来,每次剥出那么多的豆子,做成菜都要吃好久,吃得都腻了。
“你们下次可以比一比别的吗?比如说比谁切萝卜快,比谁剁肉快,比谁剥栗子快也行啊。天天吃豆子你们都不腻吗?”林棉棉看着院子里两个已经快要堆满的巨大木盆,心累,想哭。
而两只剥豆子剥到飞起的毛团,根本认真到连抬头看她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林棉棉无奈到瘫倒时,一声巨大的轰雷炸响,吓得还没挨上凳子的她,又弹了起来。
原本还对林棉棉的话无动于衷的小兔兔,也立刻抬头,看向了天空。
万仪峰……
“这猫……咳……这么响啊。”阿白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吐槽咽了回去,却是难掩激动地蹦上了林棉棉的头顶,“元昭阳,元昭阳要出来了!三年了,她不会孩子都两岁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想被元师姐打啊!”林棉棉看着远处不断聚集的云彩,同样激动到心跳加快,就连小兔兔乱蹬腿子把她的头发蹬成了一个鸡窝,也没有注意到。
又是一道雷劈下,林棉棉却没再觉得害怕。
真是……太好了……
一人一兔,紧紧地握住了爪爪。
胖龙猫慢悠悠地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手下却还是不断地剥着豆子,并且趁着没人关注它,顺爪从阿白那边的盆里捞了几爪子到自己的盆里。
已经两道雷了。
金丹九道雷。
还有七道,元师姐就能出关了!
一道,两道……六道,七道,八道……
咦……
二加八等于十……
林棉棉下意识地把兔兔从头上抓下来,只见阿白也是一脸的蒙圈。
正在她们四目相对,各自检讨算术是不是太差之时,远处的万仪峰,又是一道雷响。
就知道!三年生个金丹,肯定生了个妖怪!沉迷各类话本的小白兔慢慢地,把目光移到了林棉棉的手腕上。
在小白兔还有些犹豫之时,远处万仪峰上空,不断聚拢的层层劫云,却是开始泛出了大量金色的光线。
这是要……凝相么?
小兔兔震惊地张大了嘴。
成就金丹时,需受天九道雷劫,助凝金丹者淬炼金丹,强化肉身。一般来说,除非是大奸大恶受天谴者,一般的修士,能凝丹到迎接雷劫这一步,只要不是靠丹药堆起来的虚假修为,都是能过去的。
而天资卓越者,在凝丹成功时,会伴有天生异相。
当时她们还在苍冥山时,就亲眼见过一次巨剑异相。
只是那次,那位师兄是受了九道雷劫之后,劫云渐散时,才显出了那光芒万丈的巨剑。
元昭阳这是怎么回事,雷劈个没完也就算了,雷还在落呢,云还聚着呢,那金光就往外钻是搞什么!
三年结丹,结丹时还搞这么大动静,看来五行宗是不能久待了。
小白兔担心地望着万仪峰之余,目光却是有些不舍地从院中的一人一鼠身上扫过。
伴着雷声,道道金光挣扎般从层层劫云中钻出,首尾交联,渐成图像。
“这是……”林棉棉惶然开口。
“巨虎之力。”小兔兔揪着毛毛信口胡诌。
“没有……王字……啊……”林棉棉已被天上异相震到,此时与小兔兔的对答,全凭本能。
“还在凝呢。”小兔兔胡乱搪塞。
就在阿白想着下一句该怎么对答时,只见远处雷声突然密集,天上本已差不多凝成的金相竟是在道道的雷击下开始溃散。
“糟了……”在这几年读遍观世堂凝丹之术玉简的阿白如何看不出,这是凝结金丹要败在最后一步了。
八十多年,八十多年的坚持与等待啊……
如果这次失败,恐怕元昭阳……只有不足百年的寿命了。
小兔兔心中发酸,眼中一热,脸上的毛就湿了两撮。
“那只老虎……老虎怎么要散了?”林棉棉尚未到金丹这个层次,可这不妨碍她看出此时情况的不好。
“棉棉……”小兔兔跳上林棉棉的手掌,认真与其对视道,“你可愿意,与我上万仪峰。现在,就在这雷劫中。”
为什么?
林棉棉愣了一下,却突然想到了问天石的那个回答。
所以……
不是平日里常去陪她。
而是在今日,在她凝丹之日,在这雷劫之中,陪她么。
“好。”林棉棉点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而此时,也容不得她去问更多为什么。
“我……不一定护得住你。”这是阿白早已想好的计划,可真正实施起来,心中却仍有些不忍。
兔非草木,孰能无情……
殊不知,草木亦有情……
林棉棉换上了储物袋中,那身收藏得好好的,元昭阳的旧衣袍,笑道:“不必你护。元师姐,会护着我的。”
小兔兔觉得此时,自己的下巴毛大概能拧出一碗水来。
“走吧……”小兔兔轻轻把爪爪搭在了林棉棉那只带着玉镯的手腕上。
纤细的灵气,自兔爪流入玉镯,左右流窜,进退得当,在重重禁制中,慢慢地杀出了一条路来……
这是元昭阳闭关近两年时,阿白能想到的最后一招。为了这一招,她缠着林棉棉,在林棉棉的床上,睡了半年。终是摸索出了元昭阳在这玉镯中下的禁制解法。
阿白希望她永远都不会用到这个解法。
然而,这一天,终是到了。
巨大的冰碗贴满了符咒,倒扣着,带着一人一兔飞向了万仪峰。
胖龙猫静静地剥着豆子,看都没看那离去的一人一兔一眼,堪称相当无情。
只是在那冰碗终飞入劫云中时,胖龙猫却是突然起身,砰地一爪踢翻了阿白的豆子盆。
一群!智障!
胖龙猫端起自己的那盆豆子,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林棉棉的卧室,然后把它们都倒在了林棉棉的床上。
有本事!别回来了!就你们!最能!
一摞摞符咒,在雷劫下,被劈做了飞灰。
最后就连那大冰碗,也被劈出了一个大豁口。
不过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它还是带着一人一兔,飞到了目的地。
熟悉的巨大岩石,已不见了踪影。
一地的黑色粉末,分不清是什么,也辨不出是怎么弄成了这样。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小兔兔再次把软爪搭在了林棉棉的手腕上,一小缕灵气钻入玉镯,轻轻地拨开了最后一个机关。
一道雷自天而降,却在临近地面时,分做了两股,一股朝着原本岩石后面垒砌的石堆,一股竟是朝着阿白与林棉棉而来。
呵,小兔兔冷笑着取出了一把法器伞挡住两人,瞬间又在伞上结出了一层发光的厚实冰霜。
一道雷过后,冰碎伞烈,兔爪毛烧黑了一撮。阿白回头看了一眼毫发无损的林棉棉,又摸了一把长剑出来。
身边的轰轰雷鸣,法器破碎发出的咔咔声响,还有小兔兔偶尔发出的抽气声,林棉棉都听得分明,只是她,却做不得什么。
自被阿白带到此处,她甚至没来得及开口再问些什么,就开始觉得,身体似乎有哪里不对。
像是,突然开始变得疲惫,变得困乏,身体也开始变得沉重……
自打开始修仙,这些感觉,都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是因为这些金丹劫云,产生的巨大压力么……
林棉棉觉得开始有些喘不上气,像是前世考试前熬了好几晚的感觉,又慢慢地,像是熬了十几晚,几十晚的感觉……
周围的声响,细小砂石蹦跶到身上的感觉,林棉棉渐渐,都体会不到了。
是……怎么了呢……
元师姐还在努力凝结金丹,阿白正在努力抵挡雷劫,自己怎么就要睡着了……
怎么可以这么,没有义气……
林棉棉痛恨着一落地啥也能干,只能被一只小兔兔护在身后的自己。
可终究还是,渐渐地,合上了眼。
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精力的林棉棉,却是没有来得及看见,渐渐散去的劫云,以及空中那炫目的巨大的,金色没有王字的……老虎……
被劈碎到堆叠在一起,只靠层层阵法勉强支撑没有垮塌的石块,终是四散着,飘了开来。
小巧的,绣有黑橘云纹的绣鞋,飞快走近了那倒下的一人一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