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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医学博士，云初觉得克里斯汀对于alpha、beta、omega三者的生理知识了解得实在是太少，关于信息素这东西到底怎样发挥效用也没有研究。
这倒不是克里斯汀的错。
克里斯汀研究的是如何利用精神力促使细胞再生迅速修复创伤,生理方面的仅仅是了解皮毛。
再说,泰坦联盟也严格限定了这方面的资料。
大众对于信息素都只能学到一些基础常识,其他稍微深入一点信息都限定了浏览权限。
这个世界的信息安全技术比之星际时代还要先进几分。
为了安全着想，在自己技术升级之前,云初暂时没有黑进中央政府获取资料的打算。
关于这方面的谜团，也只能留到日后在解决。
今日是抑制剂注射的日子,云初早早就出了门。
每个人的发情期不同,所以抑制器的注射日也不尽相同。
抑制剂注射是个非常缓慢的过程。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前来注射抑制剂。排队都要好半天。
为了避免拖上一整晚，不到上午八点,云初开着飞行器就赶往了定点的医院。
他已经觉得非常早了，但在他前面依旧排了非常夸张的队伍。
抑制剂是量身定制的东西。
根据每个人不同的信息素水平，制作不同浓度的抑制剂。为了防止弄错抑制剂,所以的抑制剂都是即时配制，然而立刻注射。
因为是直接注入腺体,所以抑制剂的注射必须由专业人士进行。
根据不同的体质和腺体接受度,推进的速度也有不同要求。
满满一管30一般只需要半分钟就能注射完毕ga至少有三分钟以上。
云初就忍受了五分钟非常不舒适的感觉。
抑制剂进入身体的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变得冰凉，每一颗细胞都便变得麻木。
身体所有的活力都死掉一般。身体运动机能似乎都减弱了一半。
精神力很明显的消退了一层。
这抑制剂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而看了看周围的人，焦躁不安的人在注射的抑制剂之后，各个都恢复了冷静。
有的人还在感叹，“总算是回归平静！”
云初知道个体的感受会有千差万别，但是也不至于差距这么大吧。
也许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抑制剂。反倒是他这个感到不舒适的人成为了异类。
针管从他腺体上离开，注射结束。
云初拿着护士签发的证明，到登记处登基。
抑制剂注射就是这么一件程序繁琐且过程缓慢的事情。
云初将证明交给了那位花白头发的工作人员，然后在登记处扫描自己的芯片。
一脸悠闲的老头子缓慢敲击着键盘，填着表格。
一切整理妥当，盖上电子印章，也算是完成了程序。
然而，就在他要盖章的瞬间，老头停了下来。
那一双昏黄的眼睛凑近了显示器，似乎在上面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他重复观察了许多次，又不停抬眼大量云初，那眼神里面有着浓浓的谴责。
他突然就清了清嗓子，用严肃且责备的语气询问道，“克里斯汀·加西亚·马尔斯先生，我留意到昨天信息素有异常波动纪录，芯片启动了惩罚机制。可以解释一下？”
“不太清楚。我也正想问问为什么，是不是这芯片出了故障，莫名其妙的就电击我。”云初狡辩道。
老头子摇了摇头，“请不要狡辩，信息素异常波动的时间，你周围有一位名叫路西法·西里德诺伊的alpha同样发生强烈的信息素异常波动，根据监测显示，当时你们在一处。所以请解释一下，否则我必须将这项异常汇报给上级部门，让他们介入调查。”
“我们是邻居，聚在一起很正常吧。”云初表现出非常不屑的模样。
他和路西法之间，是单纯的alpha和omega之间的吸引，但现在肯定不能承认。
他有些惊讶这些芯片内透露出去的信息，他们完全没有半点的自由，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处于他人的监控下。
云初对此很不满意。
老头子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心虚、慌张的神态，对方神色淡然，甚至可以说有些强势，那人严重还透着浓浓的不满，如果真的是弄错了，他自己很容易被举报。
所以，老头心里虽然依旧怀疑，但准备点击举报按钮的手还是迟疑了一下，决定听听他的解释。
“我想问一下，里面昨天聚在一起干什么？马尔斯先生，请认真回答这个问题。现在各种数据对你都非常不利。”老头提醒道。
“我们都通过了军校的考试，在庆祝。”云初随意解释道。他的手放在显示器上，手中握着一小叠红大钞。
如果贿赂不成，他已经做好了催眠这人的打算，也准备直接黑进系统抹平异常波动的证据。
老头本来有些生气的抬头，看到按隐隐的红色，立刻变了脸。
依旧是充满了狐疑，但态度已经好上了许多。
“你说军校？那我查查。”老头打开了系统，开始查验他的成绩。
“文试满分，是挺值得激动的。”老头严肃的表情立刻缓和了下来。
“原来如此……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爱激动。每个月都有那么几个因为通过考试兴奋过头，肾上腺素激增，引发造成信息素异常波动的。不过是完成了通往机甲的第一步，就闹出那么异常来！一个两个都在做英雄的梦，哪一个不是去送死？”老头开始碎碎念。
“你也是运气不好，若是周边没有其他人存在，我也不会怀疑你。不过也请你理解，发现异常数据提出质疑，根据情况上报，这是我的工作。都是为了打击那些企图颠覆社会秩序的行为，你都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这些人到底有多堕落！”老头子摇了摇头，开始办理最后的手续。
云初觉得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头子也挺能编的。但从老头乱扯这一段话里面，他却捕获到非常重要的信息。
所以说，这个世界异常信息素波动很多，也是说有很多类似他和路西法这样的情况？
那么他的任务的难度，就没有之前想象那么高。
云初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向上弯。
老头子迅速处理了手边的事情，果断在云初的登记表上戳上了电子印章。
“你的异常波动，我已经给你销了！”老头将登记表交给了云初。
用登记表掩饰好，将钞票全部递给了老头，这些钱比之前说好的还要多。
“老爷子，我那朋友的纪录可以帮忙处理一下吗？他记性不好，我怕到时候他想不起来到底为什么出现波动。”云初要求道，路西法那样子被说道一场肯定会闹起来的。
“行！就当给同行减轻负担了。”老头用最快的速度收下了钱，笑得一脸亲切和蔼。
云初见他那藏钱手法迅速又果断，看来他也不是第一次为别人消除纪录。
“临近注射日的时候，请保持心情平和，不要太过激动。这样会引发信息素隐藏波动。而这种波动是会传染的。”老头子一边忙活，一边有开始念叨。
他的脸上露出抱怨的表情，“军队方面的信息素监管是最麻烦的，一场战斗下来所有人的信息素都在异常波动。希望你日后不要控制好自己，不要给我们添加麻烦。”
老头子就很不耐烦地挥手让他离开，叫了下一个。
云初轻松地离去，虽然花了一大笔钱，但是获得了有用的情报，值了。
他也开始琢磨老头最后说的事情。
虽然只是他随口说的，但对云初来说又是不小的收获。
清醒过于激动会引发信息素波动，而这种波动被感应之后会传染。军队里面常常发生这样的异常。
总觉这一点可以被利用。
那位老头倒是了解了很多的东西，就看那样子，在这个位置待了也有几十年，身上的可取的情报也非常多。
云初已经将他的工号和名字记下，日后有什么疑问，找他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
云初并不急着回家，开着飞行器在四周都转了一圈，了解一下这个全新的世界。
周围的一切都有些不对劲，早上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上学的孩子还兴致高涨，那些上班族早晨瞌睡未醒，脸上还是带着风笑容。散步的老人也是嘻嘻哈哈哈有说有笑。医院里面，虽然大家排队都排的不耐烦，确实精神头十足，偶尔聊上几句，都还很开心。
但从医院出来，云初就感觉一切都变了。
明明是蓝天白云，阳光灿烂，就连他这样冷淡的人都觉得心情不错，可每个人都板着一张格外严肃的脸。
就如同被集体蒙上了一层黑色，大家都被无形的阴影压得透不过气。
每个人都死气沉沉，行人的脸上有着悲痛、有着害怕，更多的这是麻木。
这气氛非常不对。
早上要注射抑制剂所以早餐还没吃，云初选择了一家气氛温馨的红茶屋，坐在室外。
就这么看着一群有一群战战兢兢一脸恐惧的人从他身边路过。
红茶屋的女招待，很快就将早点送了上来。但她一脸惨白，浑身发抖，手上的餐点差点洒了。还连忙向云初道歉。
云初对人群中的恐慌感到莫名。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红茶屋外的挂着一面大大的电视，上面开始重播新闻。
让所有人都惊恐不安的新闻再次上映。
卡俄斯再度袭击了泰坦联盟，而此次规模空前，泰坦联盟损失巨大。
又有七颗行星被他们摧毁，联盟最大的能源基地被他们占领。
而驻守在该区域的部队，全部阵亡，无一生还。
电视里面播出的画面令人胆战心惊。
泰坦联盟数千的机甲部队正在跟密密麻麻的许拉德级与刻耳柏洛斯级卡俄斯战斗。
数量上的巨大差异让战争完全呈现一边倒。机甲战士再英勇，也敌不过数百的卡俄斯一同的袭击。
然后，画面一转，七支堤丰级的卡俄斯的突然出现。
堤丰吞噬了所有的机甲，也吞噬了他们的同类。
画面血腥、恐怖、凄惨，充斥着爆炸声、卡俄斯的尖叫声。
听不到机甲内战士的惨叫，但是看得见他们被怪物一口一口的咬碎，吞噬。
这样的画面，不该播出，会引起社会的恐慌。云初怀疑为什么剪辑的时候没有删减，会如此大尺度的播放。
七支堤丰级卡俄斯将星球上东西吞噬之后，就开始攻击行星，他们穿进了行星内，伸出数以万计的尖足，将行星一颗一颗地从内部撕碎。
行星爆裂，堤丰们张开嘴，将地核释放的能量就这样被吞入的腹中。
这些怪兽在宇宙中肆虐，发出尖锐兴奋的嘶吼。
那些胜利的嘶吼就像一份份的战书传递到云初耳边，看见人类被怪物吞噬时，云初的战火已经燃烧，听到这份战书，心里的冲动更是需要苦苦地压制。
画面并没有结束，报道还在继续。
云初看见画面中那七支堤丰级卡俄斯一起往回撤退，他们进入了一个黑色的深渊之中。
那个类似黑洞的东西，据报道也是一只卡俄斯，塔尔塔罗斯级别。
他沉睡在宇宙之中，飘在泰坦联盟的边境之上。
看不清楚他的脸，他隐匿在一片黑暗之间，只有近百只微微睁开的墨绿大眼明显表示他的存在。
他是目前这个区域的虫母，所有的卡俄斯都从他体内生出，最后也要回归他体内。
他的数百只眼睛突然张开。眼里没有情绪，没有任何的感情，如虫眼一般一动不动，令人毛骨悚然。
这庞大的卡俄斯发出低沉警告地嘶鸣声，这身影尖锐刺耳，几乎能刺碎人的耳膜。
这东西令人畏惧，却又让人非常兴奋。
战火已经烧到最旺盛的状态，云初很想立刻飞上天，与这家伙奋力一战。
“呜呜呜……”一个路过的小女孩看到电视上的画面瞬间就哭了出来。
她的背上还背着书包，是个学生。
云初顺手递了一张纸巾给她，女孩接过纸巾，轻声说了句谢谢，却还是忍不住抽泣。
“爸爸，爸爸就在那颗星球驻守……”女孩痛苦地流泪，不能接受星球被毁灭，父亲牺牲的事实。
连整颗行星都被堤丰吞噬，完全没有可能生还了。
云初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小女孩。
在这个孵化器养育孩子为主流的世界，哪怕是政府给予高额补贴，愿意亲自抚养孩子的人也非常少。
绝大多数人是政府的育幼院长大，然后过着集体生活。成年之后领一笔津贴就自己独立。
大多数人只知道自己的姓氏，不知道父母为何人。克里斯汀和阿辛娜就是这样，好在他们这对姐弟非常亲。
能有一个父亲，有一个相对正常的家庭是非常幸运的事情，失去的时候确实最为痛苦。
这位小孩现在遭到了最大的不幸。
云初蹲下身，为女孩擦着眼泪，“节哀顺变……”
他实在不会安慰人。
小女孩没有听懂云初的话，却知道他想安慰自己的心情。
女孩突然地扑倒在云初的怀里，抱着云初痛哭流涕的。
云初只能手足无措任由她搂着，他轻轻拍着小女孩的肩膀，任由她流泪。安慰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
告诉她，他父亲没事？不，事实已经残忍的展现在女孩面前，卡俄斯毁灭了一切。
这个世界又不相信天堂，不相信后世，完全无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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