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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昨晚在剧院门口刚巧遇到,你一个人淋着雨,便带你回来了。”说着,他把另一碗放在桌上,道,“怎么样,烧退了么?”
我还发烧了?
倪采用手试了试额头,默默点了点头。
接着,她又皱起眉头,揉揉太阳穴:“昨晚怎么回事我也记不太清了,只是......”
低头一看,她这才发现身上穿的并不是自己的衣服,“我这是......?”
骆嘉树见她指了指衣服,颇为邪恶地挑了挑眉:
“你说呢?”
看着面前的女孩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朝他瞪着眼睛,很快又无地自容地移开,骆嘉树终于松口:
“是楼下的一位阿姨,我拜托她帮你换了衣服,你浑身都湿透了,还发着热,所以我只好擅作主张。”
倪采眨了眨眼,想想也是,他可是骆嘉树啊,他有什么可图的。
“太感谢你了,比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这里真好啊。”
她坐到桌边,捧起骆嘉树递来的白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太雅观,她赶忙放下,又拿起桌上的汤匙。
微波炉嘀的一声,骆嘉树起身从里面取出一杯黑糊糊的药汁放在倪采面前。
“喝。”
“哦。”
倪采听话地喝完,用纸巾擦干净了嘴,便坐在桌边呆愣愣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吃饭。
她觉得自己一定还没睡醒,一定,说不定还在做梦呢。
骆嘉树一勺一勺地喝着粥,明明都到午间了,他却和倪采吃同样的东西。
只见他低敛着眉目,清俊而又亲近,舞台上万人之上的骄傲消失不见,他像个温和而普通的男人一般,坐在面前,坐在她倪采的面前。
是不是这就是我此生的轨迹?
是不是我和他的轨迹真的交叉了?
倪采的心跳竟莫名加速起来,这和因恐惧与担忧而加速的心率不同,胸口这种奇怪的酸涩感,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骆嘉树也感觉到了她那微热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从没离开过。他抬起头,轻声问道:
“昨天晚上,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嗯......”倪采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霎时间脸色骤变。
她猛地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的手机呢?”
骆嘉树更奇怪了,回答道:“进水了,应该开不了。”
“手机借我一下,赶快!”
接过骆嘉树递来的手机,倪采凭她那出色的记忆力成功回忆起于成海的电话,可在按下按键之前,她摇了摇头,最后选择拨给林新月。
“喂,妈?”她不顾骆嘉树就在身边,直接在客厅里打起电话。
“妈,于叔叔呢,去洛杉矶了吗?”
“噢,睡迟了啊......”她松了一口气,心中大石落地,“这个电话啊,是同事的,我的手机坏了......对......”
挂了电话,倪采瘫在了沙发上。还好,昨晚的一切没有白费,于叔叔没有赶上飞往洛杉矶的sh810。
这就是传说中的逆天改命么?她会不会遭到报应?
可还有那么多乘客......还有,昨天晚上雨幕中......
骆嘉树往沙发上一瞥,却见刚刚还面色正常生龙活虎的倪采此时正蜷在沙发上,双手抱头脸色尤其难看。
她咬着牙,似乎正和身体里的什么作斗争。
“倪采,你怎么了?冷静点。”
倪采费力点了点头,额上冒出冷汗。
这是抑郁症的后遗反应,满脑子都是痛苦的前世画面,但她必须克服,必须痊愈,只有足够坚强才能完成她最后的目标。
“骆嘉树。”倪采深吸了一口气,“能不能,能不能请你为我弹一首《梦中私语》?”
《梦中私语》,这是他毕业后写的第一首曲子,他自认为略显稚嫩,因此鲜少上台演奏过。
“好。”
没过多久,一串串婉转温和的音符从他的指下流淌出来,弥散在空气中。
对倪采来说,这就是她的镇定剂,她的灵丹妙药。
很快,头上的不适减轻,可骆嘉树的曲子还没有弹完。
回过神来的倪采仿佛又成了那个痴痴望着偶像演奏的小粉丝,她仔细描摹着骆嘉树低垂的眉眼,温和的五官,不禁感叹:
有生之年竟能如此近距离地欣赏他弹琴,真是噩梦初醒又坠入美梦,哪哪都虚幻了。
一曲终了,骆嘉树站起身来到倪采身边。倪采只呆呆盯着他,看起来已无大碍。
“私人独奏,没有这个位数的酬劳我是不会罢休的。”
说着,他伸出五指在倪采面前晃了晃,“已经是亲友折扣价了。”
倪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骆老板,你可不能欺负穷人。我倒有一个建议,不如让我以工抵债?”
“嗯?什么意思?”
倪采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以工抵债,意思就是,我想进入洛神科技有限公司工作,成为骆老板的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