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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茁也朝着小彩笑,看着两辆马车过去,他们三人才继续往山下走。
“县令夫人是……”
“嘘,知道也别说出来。”贾茁捂住青儿的嘴,县令夫人一直无子,这事知道归知道,说出来就不太好了。
“希望她能心想事成。”青儿觉得县令夫人又温柔又貌美,这么好的人若是无子,实在是不公平。
“到了,下头这些都是。”板儿指着山脚下,金陵周边的窑口大半都开在这里。一条街上,全是门店。外头一间店面摆放瓷器样品,后头就是住人的地方。
贾茁他们三人一看就是陪着大人过来游玩的,大多数店家只是看他们一眼,便继续和自己面前的客人商谈去了。
贾茁也不在意,找到一家相对冷清的店铺,看没什么客人,便上前问道:“大叔,你们有没有烧废掉的花瓶和碗碟,我想要收一些做手工。”
大叔惊讶的看她一眼,指了一个方向,“烧废的瓷器都运到那边堆着,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去清理,你要的话,就自己去捡吧。”
“谢谢大叔。”贾茁一听不要钱,赶紧问清了位置,兴冲冲的找了过去。
“太碎了啊。”贾茁刚准备上前,就被板儿拉了回来。
“哪能就这样去,割伤了手怎么办,你们先站在旁边,我扒拉一下看看。”板儿将事前准备好的布条缠到手上,蹲到如小山一般的碎瓷山边上扒拉,这里几乎没有成形或略有缺损的瓷器,全是很碎的碎片,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板儿冲贾茁摇摇头,就在这时,有人推着一辆板车过来,直接把整车的废瓷往外一倒。贾茁眼尖,到看其中几个还算完整的瓷瓶,被这么一倒腾,哗哗碎成了渣。
“哎哎哎……”贾茁心疼的直吸气,她的花瓶啊,多漂亮的白瓷,多漂亮的水纹,就这么没了。
板儿上前拦住推车的人,一拱手,“请教一下这位大哥,这里的废瓷都归你收拾吗?”
推车的人点点头,他是这一带烧瓷的人一起雇的,每天拉废瓷到这里,过得几天再将碎片背到山上,倒到没有人烟的山谷里头。
板儿一听,和贾茁交换了一个喜悦的眼神,板儿立刻摸了一个荷包出来,将里头的铜板数了十个给他。说要买一些废掉,但品相相对完好的瓷器,按个头,二文到五文一个。
推车的人一听,还有这种好事,立刻就应了,“你们等着,我今天还要再拉一车,我一会儿小心点,给你整几个好点的。”
他们等在原地,推车的人过来,因为轻手轻脚的关系,果然有不少只是稍微破损的瓷器。贾茁挑了二个花瓶,三只坛子,还有四五个碗碟,满意的收拾好。板儿又跟推车的人说好,明天再来一次,让他按现在的标准,再留一些给他们挑。
最后三个人一个背了一个竹篓,把瓷器放进去,背上了山。
刘氏看到这些,抽抽嘴角直摇头,“为了这堆破烂跑出来一趟,真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了。”
“婶婶,我们在路上看到县令夫人的车了,和青儿去找找小彩,您看看,要不要去磕个头。”贾茁一说完,刘氏立刻就起了身。
“送子娘娘庙啊,你们先问问吧,没准她不愿意被人惊动的。”
贾茁和青儿很是顺利找到小彩,小彩果然摇头,“栓娃娃有讲究的,不能被人打扰,就怕惊走了娃娃。”
果然和刘氏所说的一样。
“给,我们在山下头买的梅子,我尝着味儿还好,你吃吃看。”青儿塞了一包梅子给小彩,回了窑神庙。
第二天直接将骡车驾到山下,等到推车的汉子过来,又捡了几样大件,和一些小件,跟他说好。半个月过来一回,让他把差不多的东西留着。
他们带了一车破烂回来,被刘氏笑了一路。青儿也低声问贾茁,“这东西真能拿来盛花草?”
“能,摆弄得好看了,文人雅士最好附庸风雅。”
贾茁自信的捏捏青儿的鼻子,不错,她改主意了。本来她的观感里,多肉植物大多是有点空闲,又不愿意太麻烦的女孩子喜欢养的东西。到了这个时空里,闺阁里的千金小姐,理该是首选。
但她繁殖多肉的时候,却越想越觉得,打入千金大小姐的闺阁里头,难度太大。而且她要行走其中,万一有人见过她的,又是一桩麻烦事。
某天下雨,她站在屋檐下躲雨,看到路上有人举着荷叶当伞,不紧不慢的走过去。觉得好笑极了,可没有想到,一同躲雨的一位文士竟然喝了一句好风采,顺口吟了一句诗,也跟着冒雨走了。
就是那一回,她忽然灵光一动,为什么非要做闺阁里的生意呢。换一种思考的方式,这个时代的文人雅士,都喜欢风雅之事。
那她就让自己的多肉植物附庸一把风雅,成为文人雅士们的新好,岂不是比打入闺阁之中要简单的多。
只是这第一炮必须打响,所以她才不惜搜肠刮肚的想到另一个时空里,看到过的造型,想要复制出来。
当然,这个时代,想要找到那么多种不同形状、颜色甚至材质的器皿,是不容易的。唯一能用的,大概就是瓷器。完整的瓷器她买不起,就算买得起,成本提高她得到的利润也不会太高。
干脆就用破损的瓷器回去加工,这样成色材质还是一样好看,那些有钱公子哥没准还以为他们是为了造型,故意打碎了瓷器呢,还能多骗些银子。
“板儿,诗词的事?”
回了家,三个人将瓷器摆放到库房里,贾茁问板儿道。
“包在我身上了。”板儿笑言。
贾茁看着摆着一地的瓷器,乐开了花。
迫不及待的选了一只圆肚花瓶,白瓷花瓶的肚子上原本是一副富贵牡丹图,因为瓶身在烧制的过程中塌了一块,瓶口也破掉了,这才成了废品。
将花瓶横躺在地上,想用工具将花瓶的肚子剖开三分之一,正好将瓶身的瑕疵去掉,再拿打磨石将断口磨平,不至于会割伤人就好。
可是一砸上去就知道糟糕了,瓷器太脆,根本经不得用力,一下子砸出一个她意外之外的大洞来。至于打磨,以前觉得很称手的工具,现在就像在跟他作对一样,怎么都用不好。
至于几块由大至小的瓷片,更是怎么都卡不好位置。
“不是说好了,这些活儿让我来干吗?”板儿站在门外,伸手敲着敞开的库房大门,边笑边叹着气。
“我就是想试试。”
“割伤了手怎么办。”板儿手里拎着更多的工具,看了看,叫她站到一边,上手将她砸烂的花瓶看了看。
“下手要轻一点,这种活儿,急不得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贾茁想的是很好,用花瓶做一个递进的盆栽造型出来,每一层都用多肉植物拼成一句诗词里的风景。底层最大,往上慢慢缩小。可是才开一个头,就发现离自己所想的十万八千里。
她想要的东西是美伦美奂的,可是现在躺在地上,滚的脏脏的瓷器,砸开一个丑陋的豁口,还堆了一地的破瓷片,她觉得做出来的东西,可能完全没法看了。
板儿推了她出去,“早点休息,明天再说。”
“不行的话,还有那些碗和碟,先做点简单的也好。”贾茁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这是眼高手低,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惊艳的造型,哪里是那么容易做出来的呀。
“姐,水烧好了。”青儿在厨房烧了水,然后问她,“我娘刚刚跟我说,让我绣一副送子娘娘像当年礼给县令夫人。”
贾茁打了个哈欠跟青儿说道:“今天太累了,明天咱们再细说。”
“好,明天咱们再说。”青儿也端了水出去。
贾茁并不觉得绣送子娘娘像是个好主意,青儿虽然有天赋,绣的很好。但她被县令夫人和白惜所喜欢,主要是因为她绣的图案清新雅致,是市面上看不到的。
而传统的人像,特别是神像,有太多经年的老绣娘,手艺不知比青儿高出多少。再说这种神像你送去了,人家是供奉还是不供奉呢?万一人家屋里有送子观音,你让送子娘娘像又往哪儿摆?
让收礼的人为难,是送礼的人最应该避免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贾茁跟刘氏解释她的不赞同。
“那你说该绣什么?”刘氏倒是认同贾茁所说的话,心里想,难道这就是板儿他爹所说的,比会干活还要好的好处吗。
“让我再想想,左右还有时间,我跟青儿出去逛逛,先看看现在时兴的花样子。咦,青儿呢?”
“天呐,姐,姐,你快来,快来……”
贾茁听到后院里传来青儿的惊呼,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