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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发呆去吧?”莫璃大将军催促,“要不然明日早朝,为夫可不叫你?”
“不叫我就不去早朝?”李诗语撒娇。
“不去,陛下砍你的头!”莫璃大将军恐吓。
“无所谓啊,夫妻同心。我砍头,你也会砍头!”李诗语讲理,并不担忧。
皇宫大殿。
皇上在皇后娘娘那里受了刺激后,走得很急。被内监总管傅佑为公公搀扶着的他,此刻如同一只没有羽翼的小鸟,穿行在长廊上。
他三步并坐两步,手臂抬起的时候很慌张。
“佑为,回菖文殿,朕要回菖文殿!”皇上健步如飞地步下石阶,他目中含愁,同时又带着一股无法察觉的黯然神伤。
皇后娘娘,自己的枕边人尚且可以猜到自己的意图。那……那些大臣呢,那……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中的林耀甫呢?
“是,老奴遵命!”尖声沙哑的嗓音徐徐传出。皇上又急急地往自己的书房疾驰而去了。
这个时候,迷惘的思绪需要慢慢地平缓?绝对不能着急。
皇上无意识地说出那些事情,这让皇后娘娘很吃惊。但当时他说的时候,并未真的如自己表达的那样,所以一刻就觉得有些窘迫。
加上自己精心筹划的计谋,被皇后娘娘知了去。所以又有种被人揪住小辫子的感觉。故而一路迎来,步伐沉重。
回到菖文殿。
他漂浮了许久的心才有了栖息之地。
“佑为,给朕传三皇子!”
傅佑为看着皇上额上青筋肉跳,完全无平日处事之风,一刻有些怪异。但陛下的命令毕竟无法违逆,所以只能匆匆赶往三皇子的寝殿,宣召祁真入陛下书房。
说也奇怪,这老公公刚要去传三皇子祁真入陛下书房,却没曾想在殿外碰到了彻夜等待的祁真。
“哎呦,三殿下,您……您怎么在这里孤坐着呢?”傅佑为佝偻着背,摇着拂尘,心急地关切道,“这要是伤了寒,可怎生好?”
“公公,可是父皇宣我入殿?”三皇子祁真有些窃喜,兴高采烈地站起来。
“可不是么,这陛下正派老奴去传三殿下呢,可巧了,老奴还没前来府上通禀,您就已经来了?”傅佑为公公又惊又疑,“好了,三殿下,快随老奴去面见陛下吧!”说着就转身带三皇子祁真入了菖文殿。
不过一盏茶功夫,那三皇子祁真便入了殿跪在房子中央。他双膝跪地,面上难得的平和,手肘微抬,就起手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你一晚上就在殿外面等着?”皇上抬着那双细小的眼睛打量了殿下那位垂首立于面前的三皇子祁真,关切地问了一句,“有事儿要同父皇说?”
三皇子祁真点头。
“同那件事儿有关系?”皇上反问。
“是,父皇!”三皇子祁真跪拜。
“起来说!”
“谢父皇!”三皇子祁真拱手,真诚地点了点头。
“儿臣有重要的事儿要同父皇说?”三皇子祁真道,“事关卿羽将军当日失踪一案!”
“卿羽将军?”皇上听到这个人的时候,喉咙一紧。急切地问,“难不成陷害卿羽将军的人查出来了。”
“是,父皇!”三皇子祁真恭敬地说,“今日卿羽将军将儿臣叫到酒楼,亲自说了此事儿。”
“等等……”皇上感到好奇,“你的意思是卿羽将军她……她恢复记忆了?”
三皇子祁真点头:“是,父皇。”
如果卿羽将军不是因为他的任务失踪,也许此刻皇上问都不会问。但是正因为她此前是承皇上的令前往邻国和谈,所以才扭转了她可能被忽略的‘死因’。尽管她运气不错,没有死成。
所以皇上在得知卿羽恢复记忆的事儿时,心情是格外激动的。也正是如此,皇上决定于第二天的早朝亲自召李诗语私下问问。看看是不是如三皇子祁真所说,在前往邻国的路上,千方百计陷害她的那个人就是当今的宰相林耀甫。
在准备彻底击垮林耀甫之际,李诗语和莫璃大将军绝对会做了充足的准备。所以只要皇上开个好头,她就会将自己被刺杀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给皇上听。
果不其然,李诗语在面对高坐的皇上时,她神色威严,毫无平日之态。
“回陛下,臣当日确实是被人所害。”李诗语跪在地上,禀报道。
“何人?”
“宰相林大人!”李诗语揉了揉脑袋,一脸凛然地继续道,“当日,臣奉陛下之命,前往邻国和谈,可就在途中,臣被林大人的密探追杀,因为偶遇云溪村的方翎姑娘,才得其所救,不至于惨死。”
“你可有证据证明那是林爱卿所派杀手?”对于任何一句话的漏洞,他都会提前思考好。
“原本是有人证的,不过……”李诗语摇首,“臣的姑姑和姑父已经死了,所以想要具体了解曾经的真相,已经不大可能了。”
说到卿湄,皇上的眼睛莫名地亮了一下。
“既然如此,你何以证明宰相大人有刺杀你的嫌疑?”皇上虽然很想治林耀甫的罪,但是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他是不可能会以君王的身份随便惩处的。
不过这件事儿并未难倒李诗语。因为莫璃大将军早在此之前,便抓了刺杀李诗语最为关键的一个人。
这个杀手,是林耀甫的心腹。不过林耀甫好像并不知道他这个杀手许久以前就落在了莫璃大将军的手中。
莫璃大将军的人遍布天下。
尤其是江湖中人。
只是单凭一个杀手就断定林耀甫有罪,那事情也未必太简单了一些。所以皇上给李诗语和莫璃大将军三天时间,找到更为确切的证明。
懒洋洋地躺在床铺上,李诗语精疲力尽地拍了拍额头,有些不解其意地责备道:“阿璃,你为什么要拉着我,不让我说?我们不是把证据准备地十分充足了么?”
“羽儿,对于我们这位陛下。你可不能把他想得太简单了?”莫璃大将军仰面一倒,也就着李诗语的跟前躺下。
李诗语闷闷不乐:“本来以为今日就可以让那林耀甫翻不了身的,可你却偏偏阻拦我!”
“在做任何事情前,一定要动动脑子。”莫璃大将军耐心地分析道,“你可知,今日事情一成,说明了什么。”
“说明林耀甫好日子到头了呗!”李诗语嘟着嘴,得意地笑笑。
莫璃大将军摇头,面带宠溺:“你呀你。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却偏偏很聪明。”
“要不是这个意思,你就解释给我听啊?”李诗语翻白眼,“就会对我说教。”
莫璃大将军目光往房梁上抬了抬:“倘若今日就拿出证据来,只怕陛下很快就会明白我们同三皇子串通一事。你想,告诉陛下,刺杀一事儿的是三皇子。那么如果我们也赞同三皇子的意见。你觉得陛下正常的反应会是什么?”
李诗语挠头无奈:“陛下不是挺希望林耀甫遭殃的么?”
“哎,看来羽儿还是没有认清本质!”莫璃大将军语重心长地继续道,“陛下会如此想要把林耀甫给杀了,只在于林耀甫的权势过大,在朝堂上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至少,对皇权构成了影响。所以陛下才想杀了他,以此防备自己的皇位。可是……若是知道三皇子联合你我二人夺储,参与党争一事儿。陛下……又会如何呢?”
李诗语听地心揪在了一起,她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一圈,又心神不定地坐在凳子上,喝了两杯茶。在发现自己真的难以拿定主意时,莫璃大将军却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温暖的手掌覆在她的两肩上:“放心吧,有为夫在,不会傻乎乎地被人给利用了?”
“阿璃?”李诗语抽泣。
莫璃大将军看着身下的妻子已经哭成了一个小泪人,神色紧张,琢磨不透。
“羽儿,你……你不要哭啊,我……我并非……”左右为难,想要解释,又害怕自己说错话。
在自己感觉莫名其妙、手足无措的时候,李诗语却侧身一把抱住他的腰。泪水斑驳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怀中:“为什么你总是比我聪明呢?”
“一天净瞎想。”莫璃大将军揉了揉李诗语的脑袋,有些好笑。但是能够听到自己的心上人如此赞叹自己,他也难免要得意几分。随之他握上李诗语的手,嘴唇在雪白粉嫩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好夫人,为夫聪明不就是你聪明么?”
“哪有这么比的啊?”李诗语听后更加伤心了。
“为夫这么一个聪明的人却还是栽在了夫人的手里,不正好说明夫人慧眼识珠,一次就挑上了为夫么?”
李诗语郁郁寡欢:“原来……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这点儿聪明啊?”恼羞成怒地抓起莫璃大将军的手臂,就开始咬。
莫璃大将军痴痴一笑:“如果夫人不害怕把为夫咬伤了,第二天卧在床上要你伺候的话,就尽管咬吧?”
李诗语看着那结识的手臂,欲哭无泪:“你受伤了,也可以让别人照顾啊?”
莫璃大将军倔强地撑着腮:“若为夫偏让夫人伺候呢。”
“你……你耍赖?”
“没办法,同夫人学的。”莫璃大将军对李诗语翻了个白眼。
李诗语已经感觉到,她婚姻路上的狼狈了。自嫁给莫璃大将军以后,她忽然觉得曾经格外有效的办法,此刻也不过是雕虫小技。
也许上辈子她欠了莫璃大将军,所以今生嫁给他以后,便需要死心塌地的偿还。
莫璃大将军的做法果真让疑心颇重的皇上打消了他的怀疑。
三皇子祁真也庆幸莫璃大将军机智过人,否则只怕他刚刚才得到的信任又要化为乌有了。
“殿下,看来莫璃大将军还真是有把两刷子!”身旁的祁真听主子说罢,不由地替其高兴,“若真得了莫璃大将军,那么长此以往,得到陛下的信任就轻而易举了?”
三皇子祁真背手轻微地叹了几口气:“倘若他们真是真心依附,那还不错。可若是假的呢,本殿下又该如何是好?到时候骑虎难下,别说得到储君之位,到时候可能连命都没了?”
那知心的属下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安慰道:“殿下,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退无可退,只能一心为殿下重用?”
三皇子祁真踌躇,怀疑地看向身旁的属下:“你有法子?”
“殿下,我们可以……”那属下靠近三皇子,悄悄地说了自己的计策。
这一计策,当真是毒。
多疑,是陛下身上显而易见的特点。所以只要制造莫璃大将军和卿羽将军已经替自己办事儿的假象,那么皇上必然会断定两位将军已经成了他三皇子祁真的谋臣。所以,关系确定,他们便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此一来,即便是莫璃大将军和李诗语不愿意替其谋事,也只得碍于生存,心甘情愿地给三皇子办事儿。
这就好比没有感情的两个人,一旦一方同另一方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关系、生米煮成了熟饭。那么两人便不得不因为这层关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成为一家人,一个团体。即便其中一者不畏权势,势必要独立自主。那么她以后的日子也会在流言蜚语中惨淡痛苦。
“呵呵,真有你的。”三皇子祁真笑盈盈地认可道,“如此一来,他们即便是不想同本殿下联合也非得联合不可了?”
脑中闪现出这样的计谋,他一如阴雨的心情随之也猖狂得意了起来。
但是此刻,这个想法还只能在他的心头憋着。就好像今日误打误撞的联合,却好像被莫璃大将军看在了眼里,不费功夫,只言片语便将三人的关系弄地分崩离析。
从这一件事儿,三皇子祁真更加清楚,想要真正拉拢莫璃大将军,并不是那么容易。即便是无意地拉拢,也照样会被别人看出来。
联想到这儿,他的面容又忽而惆怅起来。
晌午,明媚的阳光便透过大开的窗户射在李诗语绣着牡丹的流苏裙上。
偏头撑了一会儿,忽然就有些乏了。
这一睡便过了两个时辰。
再睁眼时,兰姨正在屋中的檀木桌上摆放碗筷。回转身去,却见李诗语撑着半身坐了起来。两颗葡萄般的眼珠子正打量着前方。
“夫人,您醒了?”
“我……我怎么睡着了?”李诗语斜眼看了看晦暗的窗户,关心道,“大将军呢,他去哪儿了?”
“大将军正在书房呢。”兰姨回道,“夫人,大将军交代过了,若你起了,便先行用膳。”
“我一个人吃?”李诗语怅惘地苦笑一声,“这么一大桌子的菜,不可能让我一个人吃吧?”
“大将军说夫人身体虚弱,需要多吃点儿,补补身体!”兰姨伺候李诗语穿了外衣,然后将她搀扶到圆木桌前坐下。
筷子刚接到手中,李诗语就感到苦恼:“能不能端一半回去?”
兰姨掩唇一笑,安慰道:“夫人,您别怕。大将军一会儿就会过来陪您一起用膳的。”
“他还是要回来?”李诗语放心了,“我打盹的时间里,他去哪儿了?”
“大将军去了陆大人的府上!”兰姨交代。
“子淳?”李诗语心下疑惑。
阿璃这个时候去找子淳,到底是想做什么事儿呢?
“羽儿?”
说曹操曹操便到,迈步而进的莫璃大将军已经挨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他接过白瓷碗,给李诗语盛了一碗汤:“精神可好些了?”
“什么?”
“大好的中午就让你给睡过去了。”莫璃大将军发笑,“天儿若是热儿,你打个盹儿却也好说。不过都已深秋,凉风吹着,你竟也能睡着?”
“那不大太阳照着么?”李诗语不乐意,“睡个觉都要被你训一顿,这饭是吃还是不吃了?”
“好好好,夫人消消气!”莫璃大将军朝身旁的如痕使了一个眼色,“如痕,拿来!”
如痕迈进门坎儿,将手中一包东西递到了莫璃大将军的手中。
“来,拆开看看!”莫璃大将军眼神对着李诗语示意了一下。
“什么好东西?”
滢白的手指分拨着那叠地四四方方的包装袋。刚刚打开一个角,便迎面闻到一股清香。
“板栗!”李诗语哇呜叫起来,“阿璃,这好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喜欢吃?”莫璃大将军问。
李诗语用力地点头,满心欢喜:“喜欢,非常喜欢!”
“今日去子淳府上,正好伯母从家里给他捎来了这个。”莫璃大将军笑道,“我看他当个宝贝,不舍得拿出来,就想是不是好东西。所以就顺带夺了他一包给羽儿拿回来?本来以为你会嫌弃,却没想到你还挺喜欢。”
李诗语双手搂着个宝贝一样抱在怀里:“那当然了,这东西可好吃了。”拈出一颗,剥了皮,递到嘴里,细嚼慢咽地品尝了一个。随后再拿出一颗,同样剥地干净了。不过她却伸到了莫璃大将军的面前,“阿璃,张嘴!”
莫璃大将军怔住。
“快呀,张嘴啦!”李诗语催促。
“真有那么好吃?”
李诗语双手合十:“相信我,我保证!”
嘴唇微张,凑到李诗语的手指,舌头一卷,那板栗就带到了口中。
望着手指那温热的一吻,以及一星半点晶莹的口水。李诗语有些嫌弃地嚷了嚷:“啊啊啊,阿璃,看你吃得我一手的口水!”
不及思索,莫璃大将军手指上的板栗已经到了李诗语的口中。
“怎么样,味道如何?”
“好吃!”李诗语兴奋。
莫璃大将军眼睛往自己的指尖指了指:“哪,羽儿,你告诉我,手指弄得这么脏,我现在该怎么吃饭呢?”
挑衅未成,反被挑衅。李诗语只觉得脑袋里有蜜蜂嗡嗡的响,而眼前被放大的脸庞,露出了温文儒雅的笑。
情不自禁地,她一口咬了上去。
屋子里气氛古怪。
如痕背身,兰姨掩面。随后两人出。
四周静寂,唯有两位缠绵的主角,他们彼此的心跳声。
老天,老娘太开放了吧!竟然主动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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