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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态动作,竟与冷疏竹一般模样,连他有时轻咳的样子都不差二分。
“若不然,冷疏竹要为何出京呢?”他那腔调语气,若非温西清楚他坐在面前上一刻还是陈王,绝对不会怀疑半分是冷疏竹在同她说话。
温西登时瞠目结舌。
陈王一笑,“明早还要赶路,快些回去睡吧。”
“啊、哦哦。”温西愣愣地点头。
陈王见她一副呆愣的模样,起了些捉弄之心,欺身上前,语音沙哑地道:“或者,你要留下来陪冷疏竹?”
温西见他忽然近前,又说这些话,登时跳了起来,羞恼道:“你、你!”却是说不出口话来,慌忙跑回间壁,立刻把门给关上了。
陈王一挥扇子,失声而笑。
*
翌日一早,温西犹犹豫豫地看着所有人都上了车了,房姑娘那辆车上坐了她和她的丫鬟婢女,实在容不下再多一个人了,侍卫一人一骑,她也不能叫人家把马让给她。踌躇半晌,她只得又上了陈王的马车,这马车十分宽大,两骑共拉,温西想想,不曾进车,直接同赶车人坐在车前的横板上。
陈王失笑,随她去了,拿起本书斜卧在车中看。一路无话,到了晚间,便到了随州渡口,名曰紫阳渡,乃是出京南下重要的码头,无论是南来的粮草税银,还是商贩运货,学子上京,皆在此下船再雇车上京。又或者南下访友出游,也在此下车买船,故而此地十分的热闹喧哗。
房姑娘被侍女扶下车,看着远处码头的人来人往,似有轻愁,她喃喃道:“不过三月,竟又来此,只是我心境难再同。”
她身边的老妈妈劝道:“小姐回去,还有庄园田产,有陛下的旨意,他们不敢慢待小姐。”
房姑娘却并未开怀,只是默然一叹,被扶进了客店。
温西与她错身而过,听见她这哀愁之声,想到她与这位房姑娘只见过三回,第一回是在林贵妃处,第二回是在那渡云湖的花园,她那时被素君暗暗讥讽依旧不改笑容,含蓄温婉,想必是位进退得宜心有城府的人,却不知为何会在那山间尼庵,又如今这满面愁容郁郁难欢的模样。想来人生际遇,时有不同,温西微微感慨,便放在了一边。
这客店不同昨日,不曾有园子,他们这一行人占了楼上好几间上房,温西舒了口气,总算不必同陈王见面了。
她进门之后略作梳洗,便出门觅食,不想才打开门,却见房姑娘的那个侍女,昨日招待了她吃喝的青儿提着个食盒正要敲她的门,青儿见门开,笑着道:“温姑娘,我家小姐吩咐,给姑娘送些吃食。”
温西讶然,随后忙谢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麻烦你家小姐了。”
青儿提着食盒进门,放在桌上道:“小姐说,本就是她烦劳了冷公子与诸位,昨日不曾周到,令温姑娘去了厨下,她着实愧疚不已。”
温西汗颜,又谢过,青儿放下吃食,便告退离去。温西掀开食盒一看,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大碗的米饭,温西搓搓手,坐下来吃,边吃边咬着筷子想了想,看房姑娘对陈王的态度,想必她是知道现在这“冷疏竹”就是陈王,那她当着婢女的面,又称呼是“冷公子”。陈王上次在积云书楼见她就是以冷疏竹的面目去的,他说只有心腹之人才知道这件事,那房姑娘却明了,这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