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诽谤君主之罪?欺君之罪?”邵长韫挺直腰背跪于青砖之上,他徐徐的阖下眼睑,语调平缓冷硬,恍若在诉说着一件与他并不相干之事。“我邵氏一族对大成的忠心,圣上难道不知吗?既然圣上不念旧情,今日要绝我邵氏一脉。且请圣上拿出证据来,来证明此首小诗是出自我邵姓之人。只要圣上证据充足,我邵长韫愿以死谢罪,绝无二言。”
“父亲……”邵子期听出了邵长韫话中的决绝之意,她喃喃开口,却一时哽咽不知作何言才是。
萧帝被邵长韫一激,语调越发冰寒起来,冷哼道:“你以为朕当真的拿不出来吗!”
邵长韫自有一股清傲,不是他所行之事,必不会相认。他微微扬起如玉侧颜,傲然道:“我邵长韫行可行之事,谋可谋之事。此事不是微臣所做,自不会认罪。”
萧帝垂首看着跪于他面前的邵长韫,一如当年的邵文叔。那段陈年旧事,一直是萧帝心底不能触及的暗刺。萧帝猛然一凛,只觉喉间黏连难言。
当年,萧帝顾及邵文叔的权谋之术,恐为邵文叔正名之后,自己再不能将他轻易掌控,这才将此事一拖再拖。直至邵文叔寿终,也未曾替他正名,任由他背负污名受尽一世唾骂。
因为萧帝深知,只要邵文叔身负这个背主弃义的污名。其它诸国就算再看重邵文叔,也不会轻易任用。如此一来,邵文叔除大成以外,再没有别国可投。加之那些反成复齐之士的疯狂暗杀,邵文叔想要保他邵氏一脉,势必要忍气吞声,依附于萧帝之下,方才能寻得一丝庇护。
亦是因着这般原因,邵文叔为了保全邵长韫、沈辛夷等人免受追杀之苦,这才未曾同萧帝撕破脸皮。亦是从另一方面,默许了萧帝此举。邵文叔终其一生,皆为大成所谋。他为大成谋划了个政通人和的太平盛世,却独独忘了替自己谋取一条脱身之路。
萧帝眸间微饧,口中之言几不可闻道:“成也邵家,败也邵家,朕不敢拿着万里江山来冒险。”
邵长韫听见萧帝口中的嗫喏之言,心中苦笑不已。萧帝如今敏感多疑的性子,说不得便是当年父亲私藏传国玉玺种下的因。蛇蟒之中出金龙,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更莫说少了那历代皇帝所持的传国玉玺了。
萧帝与邵长韫两人觌面相对,表面虽然看似风平无波,可这内里却是紧绷似弦,谁也不肯轻易松上一圈。
可纵使这弦绷似刃,也终有那弹琴之人。
正当此时,自方才便一直锁目于那《兰陵雅集》残卷的康王妃突然惊呼一声,将萧帝与邵长韫两人的心神自多年前的那桩陈年旧事中陡然唤出。
萧帝最不喜康王妃这般不知眼色,遂黑白花眉一挑,不悦道:“康王妃又是做什么,这般大呼小叫,皇家体统到哪里去了。”
康王妃也顾不得康王暗自扯她衣袖之举,兴致勃勃的在地上一通乱拔,自内摸出一张残页。她眸间闪亮如星,语调尖刺道:“儿臣有证据能证明此首小诗是出自邵姓之人。”
欲知康王妃究竟有何证据,咱们下回接着分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