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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映入眼底的是昏暗幽深的通道。通道两旁,每隔段距离就有一扇上了锁的木质牢门,上方点着一盏如豆的微弱烛火,在石墙上打下一团团摇曳的阴影。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臭味,孟五思慢慢地往前飞,发现每间牢房都关着数量不等的人。有些人精神萎靡地趴在草席上睡觉,有些人目光呆滞、蹲在地上自言自语好像疯了一般,还有人骂骂咧咧个不停、对同牢房的其他人拳打脚踢。
回忆了一下草图上画叉的位置,她在前面左拐,继续往监狱深处飞,终于找到了被标记的那间牢房。这是个单人间,有张石床和石凳,墙上靠近屋顶的地方还开了扇方形小窗。里面有个人低着头背门盘腿而坐,手臂不断地动作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看身形,这人并不是秦守!
她是个女人,或者说,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借着牢房外昏暗的光,她依稀能看到女孩穿着黑色波点的上衣,白色丝质蓬蓬裙,梳着松散的双马尾,其中一根辫子上还别着只蝴蝶发卡。
看到发卡,孟五思心里一动,从牢门铁柱间穿过,余光正好瞟到旁边的铁锁,上头刻着一串符号数字,和她之前在钥匙上看到的非常相似。
她继续扇动翅膀,飞到了小女孩面前。
原来她在折纸。
被关在简陋逼仄的牢房里,外面时不时传来其他犯人叫骂打闹的声音,小女孩的神情却并不慌乱或者沮丧,反而是一心一意、极其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灵巧的手指折、叠、撕、压着那张小小的白色纸片,不一会儿一只熟悉的纸蝴蝶便慢慢成形。
看起来只有初中生的年纪吧,性子真好。孟五思心里想着,刚要现出人形,又一只纸蝴蝶从牢门外飞进来。
蝴蝶坠落,被女孩接在手心,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朵朵,她已经到你那里了。”
女孩一怔,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人。再扭回头时,一个穿着女士皮甲的大姐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啊!”她吓了一跳,叫出声来。
“嘘!”孟五思连忙蹲下身,右手食指竖在嘴前,见她捂紧了嘴停下惊呼,方才正式做了个自我介绍:“你是朵朵吧!你好啊,我叫五思,是秦守的朋友,收到信后过来救你们的。”
女孩圆嘟嘟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就像放学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接自己回家的爸爸妈妈一样。她不断点头,动作间有些小小的按捺不住的激动,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是的,我是朵朵!秦守哥哥在走廊另一边的那排牢房,我知道路!我带你去!”
“好的!”孟五思点头,看向牢门又顿住了动作,问道:“我得先去拿钥匙,你知道秦守哥哥的牢房铁锁上刻了什么吗?”
“唔,等一下!”朵朵迅速折完手中的纸蝴蝶,什么都没写,便对着它轻轻一吹——蝴蝶瞬间活转过来,轻盈地飞出了牢房。
不一会儿,它又飞了回来,仍旧是洁白如初。
孟五思愣愣地看着,以为秦守在纸上写了东西,正想伸手打开它,朵朵已经一副“我知道答案”的样子,在纸蝴蝶的翅膀上画了一颗星星和一串数字。
“五思姐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