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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样,惺惺作态地挤出几滴眼泪来。
吴慕兴并邵玉燕一道赶来,她只听得妻子一阵惊呼,森冷的目光往吴芜身上一扫,见她手里还捏着高脚杯,身上更加冷冽。
他知对不起这个女儿,但她好歹也该分清场合才是,她这样闹,不是存心叫他出糗么?
“向悠悠道歉!”他脱下西装,递给吴悠,语气冷绝。
吴芜心如死灰,隐隐作痛,澄澈的眸子一派沉冷,似乎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
裴缙泽刚交代完梅森去取车,突然听到动静,脚步稳健地往人群里挤,一过来就听吴慕兴叫她道歉。
这种场面并不难猜,不过,别说芜芜泼了她一杯酒,就是将她摁在酒缸里,也不为过!
裴缙泽将她护在怀里,就听吴慕兴不悦道,“裴总,你太太当众泼酒,一句话也不说,这说不过去呀。”
吴芜咬着唇,一颗心凉透,往前迈开一步,一字一顿说道,“谁对谁错还没个定论,吴副却是开口就要我道歉,凭什么?”
吴慕兴微怔,眉间的褶皱更深,“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当真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可以绊倒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吴芜怆然一笑,“是么?吴副高高在上,自然晓得天有多高,我这蝼蚁一样的小人物,自然比不得。”
吴慕兴听着她不阴不阳的话音,分外不悦,见场上纷纷侧目而视,脸上颇为挂不住,凑近了才道,“小芜,悠悠怎么说也是你姐姐,这事闹大了对你没好处!”
姐姐?
吴芜只觉得分外讽刺,还要说着什么,却被男人拉近了护在怀里。
他脸色沉,吴芜见状,不由脊背一僵,缓慢地低下头去。
裴缙泽佯装不知情,俯身问了句,“怎么回事?”
他朝吴慕兴欠了欠身,拉着她退到角落,却见她皱着秀眉,未等他开口,她便断然说道,“错不在我,我拒绝道歉!你放心,我没有借用你的名头,所以你也别拿孩子来压我。”
在她眼里,他只是为了把自个儿摘干净么?
男人叹了口气,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芜芜,我说过,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我会帮你,怎样都帮你,在我这里,你不用害怕什么。”
吴芜沉默片刻,慢慢移开眼,“不单是为了报仇,学校里已经有好三个学生失踪了,上次我和两个家长闹到省政厅去,可他根本就是不理不睬的态度,那样的人怎么配坐那个位置?”
那时,她就在炎炎烈日之下等着,等了整整两天,总算等到他出来了,他却是瞧也不瞧一眼,在随行人员的簇拥
之下,快地乘车而去。
男人目光幽深,不知在思量什么,“所以你故意博取目光,是为了那三个孩子?”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鼻尖泛酸,语气带有一丝哽咽,“派出所原是立了案,是在他的授意之下撤销的。我知道这样的方式很愚蠢,不必你提醒,但是就算你不高兴,我也不会放弃。”
“我明白了,”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声道了一句,“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我找人帮你查。”
说着他揽着她回身,黢黑的眼睛透着冷淡,“吴副,我问清楚了,错不在芜芜,所以我们拒绝道歉。”
吴慕兴没想到他竟半点面子也不给。
裴氏虽说有钱,但这儿怎么说也是他的地界,裴缙泽未免也太放肆了?
吴慕兴眉头一皱,抬头纹更深了,却是根本不会吴悠被泼酒那茬事,反道,“听说裴总正准备竞标南路那块地?”
所以他的言下之意,芜芜要是不道歉,那块地就没裴氏什么事了?
吴芜一听,心里不由一紧,这次他回港城似乎就是为了亲自督办土地转让手续的问题。
平时在家,他也从不避讳工作的事,吃饭的时候也听他在电话提了好几次,足见他有多重视那个开项目。
裴缙泽不怒反笑,眉宇间尽是从容淡定,“吴副是个大忙人,竟也对裴氏如此感兴趣,裴某真是受宠若惊。不过,吴副一向公私分明,工作的事似乎与芜芜没有干系。”
吴慕兴见他软硬不吃,话也说得滴水不漏,这阵子也跟他打过几次交道,此人极为复杂,也极为狡猾,明黑两道也卖他几分薄面,深知他不是个善茬。
只是那时谁会想到,他竟是小芜的丈夫,且看样子,并不买他这个老丈人的账。
若说翁婿之间,也该在统一条战线,他也乐得有一个手腕强劲的女婿,可惜了——
吴慕兴心里连连感叹,甚至怀疑当年是不是选错了。
背着“忘恩负义”和“抛妻弃子”的罪名,他也曾自责难过,只是人一旦往高处走,情愿挨冷受冻,也不愿接近人群的热乎了。
“可事实胜于雄辩不是么?”说着,他指了指湿漉漉的吴悠,“多少双眼睛瞧着,总不是我含血喷人吧?”
男人淡淡一笑,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走别在杨运国裤腰带上的手枪,只听得响亮的“咔嚓”声,他已准确无误地对着吴悠。
杨运国身居中央军委要员,有配枪并不稀奇,不过他为人低调,枪是收在军装之下的。
谁也没料到他竟敢拔杨长的枪。
裴缙泽面色沉稳,只听“嘭!”“啊——”的两声。
花容失色的吴悠捂着头,只一个劲地往邵玉燕怀里钻,一个劲道,“啊,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故意要打她的!”
裴缙泽只是虚张声势,根本没动手枪的保险,那一声“咔嚓”声,只是他把子弹盒卸下来罢了?
吴悠的话大家伙听得分明,她都出手去打裴太太了,人家下意识地倒一杯酒打击,那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