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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可最终,也是他亲手将这一切击为齑粉,甚至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给她这样的生活,处处防她如贼!
姜灼华的手骤然握紧,将那花笺攥在手里,长指甲戳破了花笺薄软的纸,变得破烂不堪。
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恨意,清晰的落进叶适眼中。叶适惊了一下,听那日那妇人的口吻,她和穆连成不是第一次见面吗?何至于恨到这等地步?那枚花笺上究竟写了什么?
姜灼华深吸一口气,看着手里的花笺,忽地笑了出来,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她轻描淡写的对桂荣道:“拿纸笔来。”
桂荣依言取来了纸笔,方才小姐的神色她看在眼里,从未见自家小姐那般厌恶的神色,她不解道:“小姐,那花笺上写了什么?”
姜灼华便提笔沾墨,边说道:“那穆公子,在想法子撩拨我呢。就这点子手段,在我面前委实嫩了些。”焉知就是这点手段,当初哄得她坠入美梦。
桂荣闻言哼了一声:“那公子家世一般,尽也想高攀小姐。”
姜灼华道:“家世如何我不在意,只是这心思龌龊,惹人厌恶。”
说话间,姜灼华已经写好了字条,递给桂荣:“连同这些东西,都给穆公子送回去。”
桂荣好奇道:“小姐,你写了什么?”
姜灼华挑眉笑了下,道:“从苏轼的诗里选了两句,苍苍白发对红妆,一树梨花压海棠。”等穆连成看到这个,怕是得极厚的脸皮,才能做到接着给她写花笺。
桂荣不知何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走了。
叶适听完心道:她是在嘲讽穆连成年纪大,妄想老牛吃嫩草吗?看来那日,她不是真的想让穆连成来做男宠,只是以此为借口,逼退对方而已。
念及此,叶适不由笑了,姜灼华看向他,问道:“你笑什么?”
叶适心情没来由的好,坦然道:“笑穆公子黄鼠狼给鸡拜年,反蚀把米。”
姜灼华心内叹口气,连小男宠都瞧的出来穆连成不怀好意,她当初却沦陷了。姜灼华摇头笑笑,对叶适道:“天色将暮,你陪我去清风揽月沐浴吧。”
叶适止了弦,起身随姜灼华去了清风揽月楼。
待二人回到耀华堂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卧房内点着昏黄的烛火,和往常一样,可不知为何,今日这烛火落在叶适眼中,却觉出些暧昧来。
他两手扶膝,腰背挺直坐在外间的方椅上,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卧室里间,一众婢女正欲帮姜灼华卸头饰,却听姜灼华道:“你们都下去吧。”
婢女们行了礼,排成一排出了里间,从叶适眼前走过,不多时,耳边便传来卧室门处珠帘落下的脆响。
正在这时,便听里间的姜灼华开口唤道:“你进来。”
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姜灼华二十来岁那会儿也喜欢。她自己本身的长相,就从来与可爱不沾边儿。
姜灼华眼睛其实挺大,奈何是上挑的凤眼,怎么看都像是没有睁大。半睁不睁,半闭不闭,按小姥姥的说法,她的眉眼,天生就含着一段风情。
论样貌,思弦和她,一个是晓夜涧中月,另一个便是红罗帐中香。
天生就长得成熟,姜灼华也没法子,她还记得前世未成亲前,有次去踏春,遇上个登徒子,趁哥哥不注意,曾试图摸她的手,被她拒绝后,那人不怒反笑,对她道:小姐一看便是解风情之人,何必佯装矜持?
去你娘的解风情,去你娘的佯装矜持。
姑且不说那时她心思有多单纯,就算她是个解风情的女人,也不该被如此侮辱?有些男人,自己心里龌龊,就巴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荡/妇,各个与他有染才好。
那时的姜灼华,曾一度因这个登徒子那句话,而万分困扰。
她一直在想法子让旁人明白自己其实不是那种人,想让旁人知道,她其实是个用情专一、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尤其希望自己心悦之人能明白。
自那之后,她穿衣尽量挑清雅的色彩,比如水绿、月白等,像妃色、海棠红等这些明艳的颜色,她是万万不敢用的,发饰也是尽量简单,院中所种亦是兰草,用自己的言行努力告诉旁人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当初真是蠢。人人都爱以貌取人,即便她心灵再干净,旁人也是看不到的。
或许这世上有那种看得懂旁人内在的人,只可惜,她姜灼华从没遇上过。不然怎么说知己难求呢?
念及此,姜灼华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对思弦笑着说道:“这么多年让你在我院里洒扫庭院,难为你了。”毕竟曾经也是高官门楣家的嫡出大小姐。
思弦闻言一愣,眼风不自主的瞥了宋照和一眼,虽然收回的很快,但姜灼华还是看到了。
她笑着将目光移走,斜倚在椅子上,看着宋照和跟思弦说话:“你的青梅竹马就在那儿坐着。他为了你,费劲心思要跟我成亲,为得就是能和你天长地久、花好月圆。实不相瞒,这份心,我瞧着都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