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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刻,门板后伸出一只手,将秦挽歌拽了进去。
赶过来的狗仔只看到缓缓合上的门板后,露出一抹咖色的衣角,转瞬即逝。
客厅里,秦挽歌俯着身一手撑在墙壁上大口喘气,跟条狗似得。
为了宋牧,这次她可是连老命都拼了,这速度,比当时跑八百都快了不知多少。
宋牧从她手里接过东西随手放在沙发上。
秦挽歌缓了好一会儿,呼吸终于平稳过来。
宋牧给她端来一杯水,一双眼黑亮黑亮的盯着她,那模样,可真萌。
秦挽歌咕咚咕咚一口喝下,宋牧从她手里接过水杯。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彼时,秦挽歌才发现客厅究竟有多乱。
四处摆放的啤酒罐,喝完的没有喝完的,有的倒在茶几上,酒液流了一滩,好多五线谱就凌乱的散在这片狼藉中,像是被人遗弃的梦想,无处安放。
宋牧的脸有些红,眼眶也有些红,他斜斜的倚在沙发上,醉眼朦胧的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他轻轻一笑,有些傻:“阿歌还是你最好了。”
秦挽歌看着他的模样就心生愧疚,如果不是因为她江衍不会和纪轩发生争吵,宋牧也就不会被牵连,如果,她不是宋牧的经纪人,可能宋牧这条通往他梦想的路会好走很多。
她什么都不会,没有帮到他什么,只是给他平添了麻烦,他却丝毫没有怪她的意思。
她盯着宋牧看几秒,幽幽叹口气:“饿吗?”
“饿。”宋牧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秦挽歌起身,把买来的蔬菜熟食拿进厨房,挑出今晚要用的,剩下分类放进冰箱里。
择菜,洗菜,切菜。
她的动作娴熟又漂亮。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不假,十六岁那年,父亲离家,母亲生病,秦挽歌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厨艺精湛,只用了一年的时间。
正把蘑菇放进锅里,宋牧进来了,双手背在身后,从她身后探过一颗脑袋来,调皮的问她,跟个孩子似得:“阿歌,我能帮上什么吗?”
他的眼神让她不忍拒绝,秦挽歌思索几秒,给宋牧安排了一个很简单的任务,把土豆皮给削了。
她专心致志的炒菜,宋牧一个人在旁边忙的不亦乐乎,约莫过了五分钟,他献宝似的捧着一个土豆在她眼前晃了晃:“喏,削好了。”
秦挽歌一看,得,好好的一个土豆给他削成了鹌鹑蛋。
她简直不敢置信,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将那么大的土豆削到如此之小。
她算是看出来了,宋牧压根不适合厨房这个地方,她早该发现,他家厨房这么新,一看宋牧就根本没做过饭嘛。
她无力扶额,抬手拍拍宋牧的脑袋:“乖,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宋牧显然是受到了打击,闷闷不乐的垂着头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四菜一汤端上了饭桌。
素来冷清空旷的客厅弥漫起阵阵饭香。
介于秦挽歌手艺的卓越,这顿饭被宋牧一扫而光,连汤都没剩下一滴。
汤是醒酒汤,喝完宋牧的酒也醒了大半。
他主动要求洗碗,秦挽歌点了点头。
等宋牧出来时,秦挽歌已经把客厅都收拾干净,那些散落在地上,茶几上,酒液里的写着他梦想的纸张被秦挽歌一张一张的拾起来,整整齐齐的摆在擦干净的茶几上。
他微微一怔,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霎时流遍全身。
从来没有人这样的正视过他的那些梦想。
不知何处而来的冲动,他上前,一把把秦挽歌抱进怀里,他很高,下巴抵着秦挽歌的脑袋,秦挽歌听到他沙哑的声音低低的想起:“阿歌,谢谢你。”
“宋牧,你先放开我,我要给你捂死了。”秦挽歌闷闷的声音从宋牧的臂弯里传出来。
宋牧咧唇一笑,松开了她。
因为忙碌,秦挽歌的脸有些红扑扑的,是白里透着红的那种,像个水蜜桃,让人很有食欲的那种。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宋牧不自觉的转开了视线。
秦挽歌看了看窗外,夜色已经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很晚了,她该回去了。
只是,她好像隐约听到了沙沙的......雨声?
秦挽歌走至窗外,拉开窗户,一股冷气迎面扑来,夹杂着潮湿的水汽,耳边那些沙沙的雨声也不再是闷闷的,声音放大开来,可以听到敲打在屋顶时的“叮咚”声。
下的还挺大。
不过,下面的狗仔好像也离开了。
是个回家的好时机。
秦挽歌关了窗户折回身来,看着身后的宋牧:“小牧牧,姐姐该回家了。”
宋牧的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立刻变得失落:“外面下这么大雨,要不就别回了。”
“别闹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呢。”
家里有人等着我,是总裁吧。
想到这么好的秦挽歌已经是别人的,宋牧心里就难过的不得了。
他的心底忽然生出一丝私心,哪怕一次,就这一次,让他和阿歌单独的相处一个夜晚,这个夜晚她不是别人的,只属于他宋牧。
就算什么都不做,连和她待在一个空间里,他都满心欢喜。
须臾,他抬眸,带着希冀看向秦挽歌:“阿歌,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秦挽歌此时忽然就响起几天前的一则报道,一位患有抑郁症的明星因为受不了网络舆论的攻击选择了深夜自杀,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宋牧有没有抑郁症她不知道,可他心里难过,她是知晓的。这个时候,作为他身边唯一的后盾,她要残忍的拒绝他吗?
秦挽歌做不到。
几秒之后,她点点头:“好吧。”
重新坐回沙发,秦挽歌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二十。
宋牧高兴的不得了,兴奋的给她收拾房间去了。
秦挽歌掏出手机给江衍发了一条短信:“今晚不回去了。”
茗香湾主卧里。
江衍独守空房,辗转反侧,隔五分钟拿过手机看看时间,隔十分钟起床去隔壁看一趟秦挽歌回来没有。
然而,每一次回应他的只有空无一人的寂静。
她是为了别的男人准备抛弃他吗?
躺在被子里,江衍面色烦躁,唇线紧抿,睁着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他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
她不回来干他什么事?他干嘛这么的暴躁?
难道他已经爱她爱到没有她就睡不着觉的地步?
就在此时,房间里响起了一道手机提示音。
江衍立刻收回视线,眼睛一亮,伸手拿过手机,看到屏幕上跳跃的“老婆”那两个字,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来。
她果然还是放不下他,他就知道。
神情倨傲的点开短信,定睛一看——今晚不回去了。
什么?她竟敢跟别的男人共度一夜!
唇角的笑意一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江衍脸色铁青的从床上坐起来,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她这是始乱终弃!
等等,他现在怎么跟个怨妇似得?
意识到这一点,江衍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简直可以和窗外的夜色比黑。
只是,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不,绝对不行!
她怎么能跟别的男人......
江衍只怔了一秒,就掀开被子,下床。
既然她不回来,他就去把她捉回来!
哪有有夫之妇住别的男人家里的道理!
宋牧家。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聊天。
正聊到上部剧杀青那天剧组里的一些开心事,宋牧猛地一拍脑袋:“完了,我的吊兰!”
“什么吊兰?”秦挽歌给他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宋牧来不及回她话,撒丫子头也不回的朝阳台跑去。
秦挽歌见状跟了上去。
露天阳台上,宋牧浑身是湿淋淋的,小心翼翼的捧了一盆吊兰失魂落魄的走回来:“给打成这样了,不知道能不能活了还?”
秦挽歌瞄一眼阳台,上面摆了好些盆栽,像是一个小型的花店,很多花,还有绿植,有几种她在江家老宅见过,价格不菲,是稀奇品种。
她又看看宋牧手里被雨打的七零八落的吊兰:“这吊兰是这些花里面最不起眼的了,你这么宝贝干嘛呀?”
她又忽然响起之前宋牧引诱狗仔时扔下去的几盆花,当时听他扔的挺痛快,也没见这么不舍啊。
宋牧看她一眼,眼神心疼极了:“那些花怎么能跟这盆吊兰相比?你忘了吗?这盆吊兰可是剧组杀青那天你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