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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半会。
他突然来了句,“这世子当真这样穷了?”
居长石……
温情……
温情内心深处莫名窜起一股子火,世子穷不穷的干你屁事,做不做一句话,哪那么多废话。
但是,对上薛军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温情磨了磨后牙槽,状似玩笑地说了句,“嗯,是啊,挺穷的。”
“那么穷图什么啊?”
艹!
就在不远处,辛岳推着萧庭深的轮椅停了下来。
夕阳还未落入地平线,隔着云雾照耀下来,将萧庭深本就深邃的面容雕刻得更加深刻,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听到里头的谈话声倏地紧了紧轮椅的扶手,手背上的脉络清晰显现,薄唇微抿。
他似乎也隐隐期待她的答案。
她不惜假死都要跟着他来到大漠,和后来发生的许多事,他心里知道,温情对他并没有太多男女之情。
那么,温情究竟图他什么呢?
温情似乎将所有的耐心耗尽,她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图什么?我图他是我男人,我图这坞堡是我男人的,我男人的坞堡就是我的,怎么,这解释满意么?不是,你话题越来越偏了啊!就说这生意你做不做了,你要不做,本夫人可真是会仗着世子的权势,告你签了契约不履行契约!你那多一成的粮食都别想要了啊!”
威逼加利诱……
居长石听着这意外且……总觉得有些怪异的答案已经当场石化了。
更别说那县官了……
县官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默念,他没听见,他没听见……
蒙小裕也惊异地看向温情。
居然有人能把仗势欺人,狐假虎威这种话摊在明面上来的。
真的好…清新脱俗啊!
薛军张了半天的嘴,终于发出了声音,“不是…你你你这是准备明抢啊?!”
温情嗔了他一眼,“笑话,我有契约在手,哪里明抢了?不过,薛商贾,你是真不知道我坞堡之上倒是的确有一支凶悍的土匪……”
薛军……
…
…
夕阳下的萧庭深手指蓦然松了松,有什么东西瞬间填满他的心间,涨得他那双深沉如海的双眸更是暗沉汹涌,竟让人看不出里头的情绪,可他微微上扬的唇角终究是暴露了些许。
温情说,他是她男人。
萧庭深示意了眼辛岳,辛岳又推动了轮椅。
木轮碾压着青石板路发出嘶哑的吱嘎声,在蓦然安静的公堂里显得尤为突兀。
温情下意识地循声望去,靓丽的双眸对上夕阳下的男人时,眼睛里倏地装上了别扭。
他怎么来了?
那个……刚刚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温情极力回忆自己刚刚大言不惭地说了点什么,以及昨晚的硬气,顿时觉得耳朵有点儿烫…
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见县官连忙上前相迎。
据说世子受伤后就很少出门了,今日怎的出门了?
县官默默为自己擦了把汗,没听到世子告起,他也不敢乱动。
萧庭深是背光而坐,一眼便对上了温情那张白皙的小脸,推得近了,才发现她耳尖红红的,眸光闪烁,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萧庭深眼眸微动,意识到她是为什么事害羞了,倏地便想到她说的他是她的男人,难道她是为这事害羞了?
萧庭深意识到这点时,昨晚至今日都未散去的那股子郁气竟然轻而易举地消散了。
他的目光约过温情,看向薛军,音色冷冽,“薛军,如今你这生意是越做越大了,看来是看不上郡公府了。若是如此,我倒是也要与瞿家通封信件了。”
萧庭深只一句话,便叫薛军脸色大变,再没了刚刚的嚣张跋扈,“世子,小人不过是与夫人闹着玩呢…这生意该如何做还是如何……”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萧庭深又冷冷说道:“你说如何便如何?”
萧庭深双眸未在看他,轻飘飘地飘向别处,虽说是坐在轮椅之上,可曾经常年在战场之上铁血杀伐的气势隐隐显露,竟吓得薛军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世子,是您说如何便如何!”薛军像是被人抓住了要害,一张脸憋得通红,说话的语气里满满都是诚服。
这是对上位者的绝对诚服。
萧庭深微微凝眉,“明日便将水稻稻种送至坞堡,明年收成按原契约再降一成以示惩戒。”
温情听到这结果不由得暗暗心惊,不等惊异掠过,便听薛军竟然心服口服地道了是。
啧!
这简直就是……叹为观止。
温情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萧庭深又道,语气霸气十足,“哦,对了,你也莫怪夫人仗势欺人,她本来就是。”
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