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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知道了。”异族少年一怔,随即恍然大悟,语气中带着了然。
他改口说道:“相逢不如偶遇,不知可否有幸能邀请二位公子与我同游这千层塔?”
叶则:“……”
——你知道什么了?你以为我是女扮男装吗?
*****
每年来到采薇湖攀登这座千层宝塔的游客都是络绎不绝,塔内每一层楼的墙壁上都刻着自千层塔建成百年以来文人墨客登楼所赋的妙词佳句。
但是,及至第一百层楼的时候,这些诗词便开始锐减。因为,这座千层塔只对普通的游客开放到第一百层楼。
千层塔之高世所罕见,如若站在塔顶极目远眺,便能将帝都的所有街道布局尽收眼底。如若被有心人知道了帝都的布局,后果不堪设想。
叶则朝着守卫在第一百层楼到第一百零一层楼之间的士兵们亮出了一块鎏金的令牌,八个手持兵戈的士兵见状,便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仅容一人通过的道路。
待叶则与厉寒朔走过之后,八个士兵又是齐刷刷地把兵戈往前一送,与对面之人相互一架,阻拦住了那对异族主仆。
异族少年伸手道:“二位公子留步,不是说好了同游千层塔吗?可否捎带我一程?”
厉寒朔冷笑:“呵呵,谁和你说好了?”
叶则回头瞥他一眼,说:“回去记得先洗洗眼睛。”
两人在异族少年哀怨的眼神下继续向上登楼,这次没有了电灯泡,气氛显然更好了些。
厉寒朔忍俊不禁道:“阿则,看不出来你这么记仇。”
叶则睨他一眼,说道:“我就是这般睚眦必报的人,你若是怕了,往后可不要轻易招惹我。”
厉寒朔道:“我怎么舍得让你生气呢?”
叶则淡淡说道:“油嘴滑舌。”
厉寒朔浅笑不语。
这些年来,叶则虽然一直勤勤恳恳地锻炼,但也只是让身体稍微好了一些。论起体力,他还是远远不如厉寒朔。
爬到第三百层的时候,他已有些气喘吁吁了。
厉寒朔心有不忍,道:“阿则,要不然我背你上去罢?”
叶则摆了摆手,喉间火烧般地灼痛。等他缓过气儿,便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要自己爬上去。”
厉寒朔看着他的眼睛,纵然他什么都看不见,那一双眼睛依旧澄澈明亮,似乎永远都不会在黑暗中彷徨迷失。
“好,我陪你。”
两人走走停停,时而顿足欣赏墙壁上刻着的词句,时而站在窗栏前享受着拂面而来的清风。不知不觉间,日暮西山,他们终于也站在了塔顶。
叶则眼眸微阖,微微扬起下巴,问道:“美吗?”
绚烂的霞光染映在他清艳的脸上,长长的眼睫投下了两片昳丽的阴影。
厉寒朔看着他,回道:“美。”
叶则:“……我是问你晚霞之景美不美,你作甚盯着我看?”
厉寒朔轻咳一声,说:“千层宝塔顶端的晚霞自然是极美的。”
两人站了一会儿,叶则忽然道:“糟糕!父皇和皇兄今日要来昭光殿用晚膳,我要回去了。”
厉寒朔点点头,“那我们走罢。”
叶则回身走了不过两步,便双腿酸软地往前扑去。幸而他恰好扯住了厉寒朔的腰带,才不至于以脸着地。
厉寒朔无奈地说:“还好你扯的不是裤子。”
叶则站起身,神色有些窘迫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厉寒朔面露笑意,屈膝蹲下·身来,说:“我背你下去罢。”
叶则拒绝道:“不用了。”
“不是急着回宫吗?”厉寒朔道:“等你乌龟似的爬下去,估计都要到半夜三更了。”
叶则嘴角抽了抽,干脆地将自己扔到厉寒朔背上,双臂勒住他的脖颈,附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你才是乌龟!”
叶则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厉寒朔只觉心跳蓦地漏了一拍,耳根立时便烧了起来。
他的双手托住叶则的大腿根部,侧过头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容,“阿则,你累了便阖眼睡一会儿罢。”
叶则轻轻“嗯”了一声,耳朵贴着他的脊背,嘴角悄然弯起一个笑容。
*****
是夜,帝都一家客栈的天字一号房内——
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俊美少年正坐在铜镜前,往脸上涂抹药水。他身后的地面上,跪着一个青年男子。
异族少年开口问道:“都打听清楚了吗?”
——他的声音与白天的时候截然不同,声线更为冷漠、低沉。
青年男子恭谨地答道:“是,主人!厉寒朔在国子监只与五皇子、梁景胜交好,今日与他同游采薇湖的,应当就是那位体弱多病的五皇子。”
异族少年喃喃道:“原来他真是男人,这么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险些把我骗了过去。”
青年男子:“……”
——主人,您关注的重点好像不对啊!而且那位五皇子根本没有骗您,是您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是女人。
异族少年伸手一点点将脸上的易容面具揭掉,露出了被隐藏起来的真容。
他转过头来,看着青年男子,问道:“我和他长得像吗?”
异族少年的真实面容比起他的易容面具更为俊美,甚至还多了几分冷锐之感。
然而,更为令人惊奇的是——他的声音、他的面容,与厉寒朔没有丝毫差异!
青年男子垂首道:“像。”
异族少年冷笑道:“当然像,我们是孪生兄弟,怎么会不像呢?”
他这么一笑,那张与厉寒朔一模一样的面容,登时就变得邪魅起来。
*****
旬假结束后,叶则回到国子监的第一天就收到了厉寒朔所赠的礼物。
那是一个木雕,是微型的采薇湖全景。
叶则仔细地摸索着木雕的每一寸,问道:“这是荷花?还有小舟,舟上有人在划桨,还有人在……喂鱼?”
厉寒朔一本正经地说:“嗯,我特意刻了你被鱼儿泼了一脸水的场景。”
叶则:“……你就不能让我多感动一会儿吗?”
他一边没好气地说着,一边继续摸索着木雕。
厉寒朔只是看着他,暗想着今晚回了斋舍要再刻一个木雕——阿则这个表情看起来也很是有趣。
木雕上还刻了湖心小岛和千层塔,叶则问道:“这个千层塔有没有一千层?”
厉寒朔道:“你可以数一数。”
叶则:“懒得数。”
他将木雕抱在怀里,微微仰起头望着碧蓝的天空。
——平安夜那一晚,贺梓轩送给他一座巧夺天工的冰雕作为生日礼物。
叶则想起了那座冰雕水晶般透澈的光彩,也想起了那一段如同蒸发的冰雪般无疾而终的感情。
他心里的痛无法言说,嘴唇翕动几下,道:“谢谢你,寒朔。”
厉寒朔:“你又忘了……你永远不必对我言谢。”
这时,弦月湖对面的高楼内,传来了流畅如歌的琴音。
叶则静静地听着,头一回没有取出玉笛与之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