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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看她的身体微微发抖,眼神暗沉下来,原本的紧抿的嘴角露出轻挑的笑容。
果然他很可怕,凡是接近他的人,最后都想要远离。无论是他的亲人,还是萍水相逢的人。
可是玛莉亚啊,已经给过你远离的机会。是你自己亲口说要永远跟我在一起的,那你就只能永远跟我在一起。
他伸出一只手,故作天真的笑着,“玛莉亚,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悠然被他握住手,手条件反射地往后缩。杰克笑着用力握住牵着她手的那个小手,不容许她的后退。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悠然微微一愣,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这不是更加引起他的逆反心理吗?他只是个孩子。
心中的抗拒随着这个想法减轻不少,她笑笑,“好啊。”
她故作轻松地走到床边。放轻松,不能太紧张。他只是个孩子,还没有成熟的三观,只要我给予正确的指导,他一定、一定会变正常的。
她用力的伸直手指,松动手指骨节。俯下身子,清扫床上的东西,扔到一边。空荡荡的床板,她从商城买下一床被褥,认真的铺着床铺。
将决明子枕头放在靠近床头中央的位置,手强硬地揉整齐被角。后面突然一双手抱着她的腰部,他略微稚嫩的嗓音说着,“我们一直留在这里吧,我喜欢这个地方。”
不可能!
悠然几乎想要跳起来抓住他的肩膀摇晃,她还要找人,不可能永远待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压抑下推开他的冲动,低低声,“我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我想到外面去看看。”
他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悠然手中动作一顿,也默认他听到了,嗯,这件事明天再说吧。
床很快铺好,悠然笑着轻轻拉开他的手臂,转过身抱起他。
杰克被她主动的动作取悦,眼睛笑的弯弯地看她。
悠然将他放在床上,帮他盖上被子,“晚安,小杰克。”
她转身就走向另一边墙边的藤制沙发。
还没有走到,离得两三步远。沙发瞬间冻结,发出“咔咔”的声音。黄褐色的藤木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在微凉的初秋天气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悠然回头看他,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你这是做什么?”
杰克看了她一眼,眉头紧皱,“不要这么笑,很傻。”
她脸上笑容一僵,揉了揉脸,低头说了,“有吗?”
他掀开被子,走下床,“我想跟你一起睡。”
悠然僵硬地抬头,看到他逐渐走近,全身都僵硬。不是不能动弹,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杰克看她僵硬的反应,心中一阵酸涩甘苦。他忍住嘴边残忍的笑意,最讨厌别人这么一副害怕自己的样子。
明明他表面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子的样子,为什么他们总是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虽然内在早不是,可是这世界谁又能看到内在,不是都是看表面的吗?
上一次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好像都被他扔去喂狗了,连尸骨都不剩。怎么这次看到玛莉亚露出这个表情,他内心却还一直在规劝自己,不能、不要、不可以、不允许去伤害她。
好吧,既然不能伤害她。那就只有打同情牌来引起这个女人的同情心,希望她能放下她的芥蒂、她的担忧疑虑,来完全接受他。
毕竟要再找一个他可以接受的人,还真是几率渺茫。这么多年来,除了他妈妈,也就只有眼前的女人。他决定的事情就要做到,想要的女人也一定要得到。
他站在床边,一抬头,泪意到,鼻子微微发红。
“我从小就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懦弱的母亲、不尽职的父亲,所以要学会长大。可是有时候有些人让你在绝望中更加绝望,可是有些人让你在绝望中还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还是有希望的。”
他赤脚从那边走过来,眼中蓄满泪水将落不落。他笑了,眼中是满满的笑意,泪水随着他的笑落在地上。
“对我来说,玛莉亚就是这个人。”
所谓一语成谶,也不过如此。
悠然看着他走过来,看着他抱住她。七岁的小孩,已经长到胸口的位置。悠然低头看到他的发顶,低声说,“我们去床上睡吧。”
杰克看到她答应,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收敛笑容,他抬起头眼中又蓄满泪水,嘴巴紧抿。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
悠然见状,长叹一口气将他抱起。到底是个孩子,还是不忍心将他怎么样。轻轻将他拉开,只是牵着他的手走到床边。
他也很有眼色地自动爬上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悠然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一声不吭地爬上床,背对着他直挺挺地躺着。不过刚躺下,后面的人像八爪鱼一样黏在后背,手搭在她的腰间,脚搭在她的大腿上。
悠然心中一沉,不知道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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