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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同时浮现出一个念头——这小小泾县难道也有什么隐士高人不成?
二人念及此处,忙问来人行状如何,听那小兵道来得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由大失所望,对来人大为看轻,他们心想小儿之言如何能听,只怕是哗众取宠之辈,想要趁机在孙策面前露一露脸罢了。
蒋钦心直口快,当即便道:“一介小儿能有何妙计?主公,属下瞧这不过是夸夸其谈之辈,实在是不必理会,叫侍卫将他打下去便是了。”
若是旁人,必然认同蒋钦周泰之言,而将此人之话斥为荒诞不经之论,绝不肯见,但孙策用人向来不拘一格,也并不因为来人位卑年幼而看轻,他自己年纪也并不很大,对于少年英才自然有超乎一般的兴趣,听到蒋钦的话只是摇了摇手笑道:“公奕此言未免也太独断!我当初随父亲征战之时也不过十五,公奕何必以年纪而轻人?”
他此句说罢,便扬手叫人将那少年请进帐中细说。
蒋、周二人见他竟真将此人之话放在心上,不由摇头苦笑,暗叹主公毕竟少年心性,而这种感慨,在求见的人被带上来时明显更深了几分。
进来的人身着素衣,袍带风流,虽然面孔稚嫩,单薄削瘦,行止之间却颇见法度,只是蒋钦、周泰见这清俊少年实在年纪太轻,心中还是暗暗摇头,皱眉不已。
孙策本闲闲站定等着来人,将属下将人引了上来,见了此人形状,却是惊得站直了身体,讶然叫到:“吕蒙?”
来得人正是吕蒙。
他一身簇新,穿的正是苏妩先前赠他的衣服,他天生肤色偏白,有自有一股傲然之色,看起来倒像个年轻士子,与早先孙策见他时早已判然有别,一时也糊弄过了外面人的眼睛,替他通传了一声——若他穿着军服前来求见,只怕还未进入大营便被外面的守卫赶了出去。
只是这么一来,倒是叫孙策大为惊异,他将吕蒙派在苏妩身侧,不仅是看他年纪太小,也是顾虑到他并未有从军作战的经历,如今见他主动请见,又称有退敌之策,实在是在他意料之外。
吕蒙并不理会蒋钦、周泰的侧目,俯身行了一礼,大袖翩翩,却是从容道:“吕蒙见过主公。”
蒋钦周泰摸不清吕蒙路数,只道他是周围哪个世家的子弟,故而认得孙策,审视他的目光便也缓和了几分。
孙策本来就对吕蒙颇有好感,对他蒙混进来求见的举动也并不怪罪,反而觉得他没有一般儒生的迂腐,虽然年幼,倒也慷慨有丈夫气。见他目光坦荡,被二员大将盯住看个没完也并未露出一丝怯怕,孙策在心中点了点头,方才打趣道:“亏你想得出这个法子……你方才说有主意拿太史慈,我倒要听他你有什么妙计!”
吕蒙微微一笑,自信镇定至极。
他等这一刻实在等得太久,待它真正到来之刻,只觉得此时此刻的情景已在心中演练过千遍,他表现的如此自然,几乎不像一个初上战场的十四岁少年。
他双眸炯炯望着孙策,缓缓道:“太史慈不过匹夫之勇,有何惧哉!想要活捉太史慈,不需一兵一卒,只要蒙一人,便能要他束手来降。”
孙策暂且不论,蒋钦听他此话,只是在一旁冷笑不止,不愿再听他胡吹大气,孙策以为他是要学苏秦张仪之法,鼓动三寸之舌劝太史慈来降,倒是一笑道:“你莫非是想去游说他么?我先前已派了一个辩士去泾县,你也在军中,难道不知道么?太史慈何等桀骜,你一个籍籍无名的少年,有什么本事,能教他归顺?”
吕蒙听他质询,只是轻轻摇头,停顿片刻方道:“太史慈性烈如火,若没有特别之法,想要将他劝降,只怕不易。”
蒋钦听他这推托之词,更肯定他会卖弄口舌,是个没有真材实料的草包,对他的评价也是越发不堪了。
吕蒙像是没有瞧见蒋钦面上的轻鄙之色,仍然谈吐自若道:“但太史慈身上自有软肋,拿住他的七寸,再要他投降,他却是不得不从了。”
孙策听得此处,心中兴趣更浓了几分,不由扬眉问道:“哦?那你所说的软肋又是何物?”
吕蒙拱手又是一拜,再起身时面上已隐约带了分笑意——“蒙所说得七寸不是其他,正是太史慈之母!”
他此句落下,字字铿锵有声,也不等帐中三人反应,便又侃侃道:“太史慈事母至孝,当初孔融被黄巾军围困于都昌时,他因孔融曾有恩于母亲愿意只身入城,挺身解北海之围,若将他母亲拿住,还怕他不肯听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