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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身为母亲她绝不会不加阻拦,任由儿子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可她又想,自己是个懦弱的人,从来没有保护过她的小源,不如、不如把他交给这个真心爱着他的青年。希望他会像那个乡下汉子对表叔一样,不离不弃。
她很想哭一场,可干涸的眼眸怎么样也流不出一滴泪。她只得在一片黑暗里安慰自己,也许这就是命,命啊……
被贺景瑞送回家后,沈母跟儿子长谈了一次,算是默许了他俩的关系,只要求尽量不要让村里的老乡知道,钟大富父女俩也要瞒着。
两个男青年实在没想到沈母这样好说话,轻轻松松就让他们过关了。甚至还让贺景瑞回“清瑞”住,别因为她来了就“两地分居”。
贺大喵对小鞋匠的思念正浓呢,岳母一发话,他立马开开心心地回来。当晚就和小鞋匠热烈又隐忍地滚了一回床单。
抱着累坏的小鞋匠,贺大喵心满意足开始遐想。
最能影响沈清源的岳母已经搞定,而钟小弟则是替他潜伏在人民内部的无间道,张永靖被他捏着软肋,杨柳村那边的障碍算是基本铲除了。他看小鞋匠的娘家就是一马平川,康庄大道……
忽然,大道上出现了贺成功的身影,如此伟岸,如此巍峨,是一个他难以企及的高度,从未被超越!
贺大喵刚竖起的尾巴在对老爸的想象里尿了。老爹就是上帝专门派来阻止幸福结局到来的*oss,以他目前的战力值……算了,还是慢慢磨吧。
然而贺景瑞没想到,沈母之所以这样轻易同意他俩的事,原来是另有隐情。
那天也是巧,贺景瑞到贺氏旗下的仁德医院开会。会议结束后,他顺便到医院内转了一圈,竟然在大厅里看到孤零零的沈母。
时值看病的高/峰期,大厅里人流熙攘,老太太一个盲人,即使别人有心让她,仍不免被挤到。她杵着手杖在人堆里跌撞,看上去着实不安全。
平时导医台的护士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上前帮忙,无奈今天实在太忙了,每个工作人员都恨不得多长出几只手,完全顾不上了。
老太太单薄的身体宛如漩涡里打转的叶片,一会儿被卷到东,一会儿被卷到西,随时都会被吞没似的。
贺景瑞看得胆战心惊,几步跑过去护住她,低声道:“妈,您怎么一个人跑医院来了?清源呢?”
“小贺?”老太太茫然地抓住他的衣袖,说:“小源他、他不知道我来医院。”
“您是要看病么?哪里不舒服?我带您去看。”
沈母像被火烫了似的往后缩了缩,神情躲闪地说:“我、我没病……我就是路过,来看看……看看……”
贺景瑞看她表情有异,并没继续追问,只说:“那我送您回去吧。这里人来人往的,被撞到可不是玩的。”
沈母只得任他扶着,慢慢地跟他走。
但他转身就把老太太带到医院花园的长廊下。
“小贺你这是要去哪儿?”
贺景瑞不由分说把她按坐在木椅上,双手握/住她布满裂纹的手,以一种既贴心又不容反对的口气说:“妈,您跟我说实话,您是不是生病了,故意瞒着我们呐?”
沈母低着头不答话。
贺景瑞又说:“您既然承认我了,我至少是您半个儿子,这是您跟我说。您要是不愿告诉清源,我可以不告诉他。”
沈母的睫毛动了动,仍旧不说话。
“您一个人看病不但不方便,还有危险。医院那么大,做检查什么的,您找得到地方吗?您想想,您万一摔伤了,清源他们得有多着急。”贺景瑞换了方向,用现实困难说服老太太。
沈母胸脯起伏,被握/住的手指蜷起来又伸开,再蜷起来再伸开……她终于缓缓开口:“我这次进城,是、是来检查身体的……”
原来沈母年初的时候,不时会腹痛,先开始比较轻微,她并没放在心上。后来疼痛加剧,她以为是拉肚子,吃些治腹泻的药便不管了。直到村里一位老人因为结肠癌去世,她无意中听说老人生前就会腹痛拉稀,后来发展到血便,等腹部出现大面积硬块时,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沈母那时也偶尔会有血便,腹泻药也不管用,她就吓到了,怀疑自己得了结肠癌。
但她怕家人担心,对谁都没提起,只说想儿子要进城。中途钟秀芳和张永靖吵架给耽搁了一个月,直到这个月她才有机会进城。
本来她是要让沈清源陪她来检查的,可看到儿子好不容易过上安生日子,她实在不忍心给他添麻烦,最后决定瞒着儿子们自己来医院。
老太太说完之后不忘叮嘱贺景瑞:“实在检查不了也没关系,你千万别跟小源说。”
贺景瑞拉起沈母,斩钉截铁地说:“有我在怎么会检查不了?!走,我这就带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