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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景瑞黄疸水都要吐出来了。
好容易吐完,没歇两口气又提着裤带跑厕所。
沈清源草草收拾了一番,带上前拉起贺景瑞去医院。
他本来要骑电动车的,看贺景瑞实在难受改了打车。路上他一直拎着个塑料袋兜在贺景瑞嘴边,生怕吐到人家车上。
到了医院看诊、化验又是好一番折腾,医生说贺景瑞是食物中毒。沈清源楼上楼下的跑,等把贺景瑞安顿好打上点滴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他累得够呛,坐下来就不想动。
看一眼贺景瑞,脸色萎黄,眼圈发青,像抽了骨架似的歪靠着,沈清源叹道:“你是不是喝了假酒,或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贺景瑞无力地摇摇头。
替他掖好背角,沈清源趴在床边闭着眼说:“我眯会儿,针水完了叫我。”几分钟后,他就睡着了。
贺景瑞捋开他的额发,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把手覆在他手上。摩挲着手指手心上的老茧,贺景瑞心里十分平静,把下午肯尼和周一鸣带给他的难堪抛到了九霄云外。
沈清源睁开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吓得大叫一声:“哎呀,什么时候了?你的针水……”
贺景瑞靠着床头,对他笑道:“我看你睡着了,请旁边的大叔替我按铃。给,我请大叔买的早点,你先垫着肚子。”
沈清源接过早点,向一旁坐的大叔道了谢,边吃早点边端详贺景瑞。
他脸色好了一些,神情温顺,像只很乖的大猫。沈清源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贺景瑞昨晚的非礼,满腹狐疑又开不了口问,生生在脸颊上憋出两朵红云。
贺景瑞像是看出他的心事,正经八百地说:“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发酒疯了。我喝多的时候只要不闹一般看不出来。”
这个解释很说得过去,沈清源放下悬着的心,轻声说:“以后少喝点儿,对身体不好。”
“昨天遇到以前的男朋友,嗯,有些不开心,想借酒浇愁……以后不会了。”贺景瑞点头道。
作为热心的“男闺蜜”,沈清源忍不住问:“以前的?你们分手了?”
“他看不上我,嫌我没本事嫌我穷,重新找了个高富帅把我甩了。”贺景瑞叹气道:“那人除了有钱其他都不行,人品很差。”
“你别难过,其实你挺不错的,离开你是他的损失。这种嫌贫爱富的人要不得。”沈清源替他抱不平。
“对,要不得。”贺景瑞愉快地赞同。
“找对象还是要找人品好、靠得住的。”沈清源又说。
“对,要人品好靠得住。”贺景瑞有些心虚。
沈清源热心劝解之余又夸奖了贺景瑞一番,贺景瑞虽脸皮厚如城墙也不由得惭愧起来。
贺景瑞暂时不去交易所,两位老股友每天给他打电话汇报股市情况,沈清源则床前床后地伺候他。要是他到医院打针没回来吃饭,还能赖着沈清源给他送饭。他从小不缺人服侍,沈清源也不如那些专职保姆细致,可保姆哪有小鞋匠可心?
贺景瑞简直觉得沈清源是他贺二少的贤内助,正像老婆照顾老公一样对他。
无奈现实残酷,他美梦没做几天,人家的正牌男友上门来了。
李邺几乎不来沈清源店上,今年开春以来他们也很少见面,沈清源怕影响他并不常打电话。
许是感觉太冷落沈清源心生不忍,李邺今天到附近办事,办完事看时间早就主动来看沈清源。
沈清源没想到他会来,激动得不知所措,站在屋里要给倒水,杯子拿出来水还没倒上,又转身去拖凳子。
“你不用忙,我坐一会儿就走。”顺势找了张椅子坐下。李邺几不可见地皱起眉头说。
沈清源终于想起去洗手、烧开水。
冷眼旁观的贺景瑞看沈清源惊喜过度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他的男朋友。贺二少打翻了一坛老成醋,面儿上一点不显,假模假样地笑着,主动和李邺攀谈。
李邺看他面熟,一时想不起他是谁,随便敷衍两句就不说话了,精英的清高架子端得十足。
没见到沈清源的时候很想他,可身处这局促拥挤的小房间,闻着呛鼻的皮革味儿,再加上沈清源那受宠若惊的态度,李邺忍不住的心烦,后悔不该走这一趟。
端热茶出来的时候,沈清源发现李邺的脸色不好看。他以为是李邺嫌贺景瑞在旁边当电灯泡,忙冲贺景瑞使眼色想让他回避一下。
贺景瑞稳如泰山地坐着,假装没看懂他的暗示。
开玩笑,想让老子这病号给你们这对奸/夫挪地方,没门儿!
沈清源没辄,只得摘下围腰对李邺说:“这里太挤了,我们出去找地方坐。”
李邺话都不说站起身出去了。
“呸!再见都不会说,真没礼貌!”贺景瑞翻了白眼嘟囔。
心想沈清源把他男朋友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成天做牛做马赚钱贴汉子,李邺竟是个这样的人,沈清源真是瞎了眼。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让自己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