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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怕你提前知道了,把我的戏演砸了,这能一样吗!再说了,谁稀罕与你一起商量啊!璧容撅着嘴,兀自生着闷气。
沈君佑好话说了一通以后,搂着她腰的手微微一紧,叹了口气,“这事却是我的不是,我原想着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却没有顾忌你的心情,害你担惊受怕,如今想来,自己的确是太过自负了些!”
听到他这般妄自菲薄,璧容心里蓦地软了下来。
“亏得老天爷帮你,不然若是人家没有上当,那些东西看你要怎么处置。”璧容嗔道。
沈君佑见她不再生气,这才松了口气,淡淡地道:“她恨我恨到了骨子里,这样好的机会她是断断不会放弃的,必然会倾尽一切办法来扳到我。”
沈君佑笑了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沉静,“但凡她不是这般急功近利,便该知道孙老板手里的丝织都是夏天的料子,如今初秋将至,哪里还会有人买这么多的丝帛。”
他的脸上虽然是胜利后的笑容,可璧容的心里却有了一丝心疼。
究竟要经历过怎样的苦楚,才能如此笃定别人对自己的仇恨,到了骨头里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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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娘得了信,翌日一早便跑了回来。
来的时候,余氏正在用着早饭,看了沈月娘一眼道:“怎么来的这么早,用了饭没有。”
未及她开口,便叫余妈妈给她盛了一碗莲子百合粥,“你一向喜欢喝余妈妈熬的粥,坐下来吃一碗吧。”
沈月娘此刻憋着满肚子的话,纵是面前摆着琼浆玉露,也是喝不下去的。
“听说南郊的铺子淹了,里面的东西怎么样?”
余氏只觉得刚咽下的一口粥生生堵在了嗓子眼里,有些厌烦地放下了汤匙,皱着眉头道:“有什么事情吃了饭再说。”
沈月娘倍感无力,强忍着坐了下来,镇定地问道:“娘,您实话告诉我,东西是不是都被淹了?”
余氏沉默了半响,才道:“陈德家的昨天已经来过了。”
短短的一句话,沈月娘却是听得明明白白,昨夜想的所有后果此刻一一成为了现实。
“娘,您当真是鬼迷了心窍了啊!整整一万多两银子,就为了二弟,就为了您心里那口气,便弄到了如今这般倾家荡产的地步,值得吗!”沈月娘紧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字痛彻心扉地道。
余氏蹭的一下站起来,气血不断地向上翻涌,“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就是要他死!要他一败涂地,再也站不起来!他二十多年前就该和那个不要脸的贱人一起死了,能活到今天全是老天不开眼!”
啪的一声脆响,釉里红折枝牡丹纹的瓷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碗里的稀粥溅在了余氏绛色的棕裙上,好大一片污渍。
屋子里的下人俱是浑身一颤,利落地跪在了地上。
“你放心,管你借的那两千两银子我会还给你的!”余氏冷着脸道。
沈月娘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她若不是生她养她的亲娘,她何苦这般费力不讨好!
她在沈、谢这这两个豪门世家里活了三十多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她向来都清楚的很,只有娘家才是永远的靠山。
沈月娘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拉了余氏的胳膊,“我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亲闺女,岂是为了这些铜臭东西,我是担心您没了银钱傍身,日后在家中的日子不好过。”
余氏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沉声道:“我已经叫陈德家的去把剩下好的丝织拿去卖了,起码还能得一些吧。”
沈月娘呆了呆,恍若没听到一般,仔细地又问了一遍:“您方才说什么?叫陈德家的拿去卖了?”
余氏不明所以,见她一副灰白的脸,厌烦地点了点头。
“娘,你怎生如此糊涂啊!”沈月娘扯着嗓子嚷了一句,“那陈德家的办事不力,惹了这么大的祸来,已是死路一条,哪里还会费劲做这些事情,定是拿了银钱跑了去了!”
说完,便浑身无力地跌坐到了椅子上。
余氏皱了皱眉,明显不相信她的话,沉声道:“他们一家子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呢!何况他们都是余家的家生奴才。”
“那陈德的母亲去年便过世了,也没有兄弟姐妹,早就不关余家的事了。”
“不会的,你休再胡说!”余氏连连摇头,口中喃喃自语。
正当此时,一个丫鬟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太太,太太不好了,
余氏正心乱如麻,听得她一口一个“太太不好了”,只觉得晦气之至,厉眼一睁,怒道:“叫魂似的嚷嚷什么!我还没死呢!”
那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咽了口唾沫,畏缩地道:“刘管事方才说,陈,陈德家的,不见了……”
余氏只觉得头发上指,目眦尽裂,浑身发颤地伸手向前指着,张着嘴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眼前一黑,咣当一声向后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