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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老僧松开了沙网。陈枫没有说话,而是张开了手掌。在他的掌心,是一块琥珀色的龙凤玉佩。
瞬间,陆定一的眼泪夺眶而出,不由一声惨嚎,扑过来将玉佩紧紧抓在手中。
这块玉佩是他和妻子的定情信物。他和自己的妻子有过约定,若是人还活着,终生都不会离开玉佩。如今玉佩被陈枫带来,说明他的妻子早已不再人世。
之前他曾有过担心,可是一旦面对事实,他还是肝肠寸断。
不用解释,老僧和罗姓老者也都猜出了结果。老僧不断默念经文愿逝者安息,罗姓老者也是眼圈通红。
哭了一阵,陆定一突然发疯般地抓住陈枫的肩膀不断摇晃:“告诉我,是谁害死了我娘子?告诉我,快告诉我!”幸亏罗姓老者上前把他拉住,否则他真的要将陈枫的骨架晃散了。
陈枫已经不需要验看他腿上的胎记了。若不是自己的妻子,想来也不会哭得如此痛心。等他冷静下来,陈枫便详细地告诉了他那晚的情况,重点是女子的叮嘱和自己是如何安置那名女子的。陈枫也不怕陆定一不相信自己。若是自己不信守承诺,想要独吞那女子的财务,大可以不说出当时的情况。至于凶手是谁,陆定一自然会去查访,这也不需要陈枫操心。
那可怜女子的嘱托,陈枫算是完成了。
听罢之后,陆定一一会撕心裂肺痛苦,一会咬牙切齿低吼,甚至一度要起身前往红枫岛,不过被罗姓老者拉住了。
“师弟,弟妹这个样子,还不是为了你,为了青霞宗打算。你现在去红枫岛,整个青霞宗怎么办?若是青霞宗覆灭了,你觉得弟妹能安心吗?师父他老人家泉下有知,能踏实吗?而且,以你现在的修为,大概还没出海,就会被赤霞宗的人订上。你若是有个好歹,弟妹就死得太不值得了。还有婧儿,如今也虎口狼窝之中,她也离不开你啊!师弟还是等着这里的事了,请这位小兄弟一起,愚兄也陪着,我们一起去红枫岛将弟妹请回来。”
罗姓老者的劝解像是泼了一盆冷水,让陆定一渐渐冷静下来。
老僧看到陆定一不再言语,便上前表达了自己的哀悼之情。
陆定一毕竟在秘界经历了许多的大风大浪,此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肩头的责任。
“娘子,只能暂且委屈你了。”他喃喃地说。
想到妻子为了自己远赴大洋,最后葬身他乡,每日深夜,要躺在冰冷的土中,他的心像刀割一样。虽然他几乎每日都会看到有人死去,可是这死去的人一旦是自己最亲的人,却是完全两种滋味。不过,秘者总是习惯过滤掉别人的感受。他们很少去考虑自己若是杀死了别人的亲人,别人又会是怎样伤悲。陆定一的脑海中浮现起了他和妻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修炼、成婚、生女的美好经历,只觉得整个人都站不住了。正是:花落梧桐凤别凰,青霞红枫各凄凉。粗人纵有诗赋在,半是烦忧半悼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