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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了手脚,也不管他伤势如何,一把抓起来就惊慌失措的质问,脸上的惊恐之色,全是对自己性命的担忧,却没有对战景文关心丝毫。
本就是利益牵扯在一起的人,树倒猢狲散,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不是现在还要仰仗战景文想办法逃命,如果现在还有别的人可以帮他们逃命,他们估计早就把战景文丢到天边去了。就像那些小个子军人,一旦发现战景文必败,立刻抽身离去,连一丝半点的犹豫都没有。
以利益衡量人心,终有一天,也会被别人所衡量。
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便如狗屎般不值一提。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自私自利的脸,战景文有点恍惚,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明白。
他突然觉得可笑,很可笑。
这么多年,费了那么多心思,拉拢朝臣,机关算尽,不惜出卖国家利益,设下那么多圈套针对战无极,可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
亲人反目,盟友抛弃,臣子离心,众叛亲离,一败涂地……
他始终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他只是怕被战无极抢走地位,所以努力去自保,难道这也错了?为什么他做得越多,身边的人反而一个个远去,时至今日,竟没有一个真正关心他的。
反观战无极,他什么也没做,除了带兵打仗,什么也不管,却赢得了那么多人的尊敬推崇,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都到这种时候了,太子你还笑得出来!”气急败坏的文臣怒吼着,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那劲力几乎不是文人所有。
“你之前拉拢我们的时候可说得好好的,只要我们支持你,就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现在呢?荣华富贵没看到,命都快丢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就是啊,我们可是把一切都押在你身上,你一定要救我们啊……”
“你真是把我害惨了,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宁肯支持战王也不支持你……”
气怒到极点的文臣见战景文久久不说话,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却听前方又一阵冲锋号响,禁军的溃败越发明显,越来越多的人扛不住压力主动投降,眼看就要打到他们这来了。
文臣们慌不择路,连忙开始盘算,如果他们现在投降,能不能保住性命?能不能保住地位?能不能保住家财?
还有几个文臣偷偷打量着跌坐在地上的战景文,暗想着如果他们把太子抓住,送去给战王,是不是还有功劳可赚?他们这也算弃暗投明了吧?
战景文怎么可能没注意到他们变幻的眼神,心冷到极点,整个人反而静了,他捡起地上不知是谁丢下的一把剑,骤然出手,狠狠一剑斩断一偷偷打量他的文臣的脑袋。
“噗嗤……”血液飞溅到战景文脸上,那臣子的脸上还残留着算计的阴狠,头颅却已经飞了起来,咕噜噜砸在地上,无头的尸体僵硬一瞬,轰然倒下。
其他文臣顿时吓得尖叫起来,却见战景文双眼猩红,脸上狰狞染血,看上去竟如厉鬼般可怕,长剑对准几十个满脸惊恐的文臣,狞笑道:“想把我献出去讨好战无极?以为我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吗?反正都是要死的,你们,就比我先一步去死吧!”
话音一落,他猛然持剑,狠狠砍向毫无武功的文臣。
霎时间,惨叫凄嚎如尖刺般直捅云天,撕裂了阴谋算计,鲜血泼洒,净化了生命,却不知能否净化人心。
战斗还在持续,却已经能看到结局,铁骑兵越战越勇,禁军却是越打越慌,这时候,蒙田率领三十万天狼兵进京勤王的消息一传来,顿时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哐当……哐当……哐当……”越来越多武器坠地的声音响起,一个又一个的禁军原地匍匐,表示投降,被鲜血浸泡的振华广场上,只剩下少部分人还在抵抗,却也是独力难支。
这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振华门前的人太多,场面太混乱,战无极和千玥找到战景文的时候,他正从一文臣尸体上抽出卷了刃的长剑,满身是血。周围横七竖八二十几具尸体,原本忠心太子党、此刻却想背叛和抛弃他的文臣,没有一个逃走,统统死在了他手中。
似是听到动静,已经杀红了眼的战景文回头,笑了,一串鲜血从他歪歪扭扭的头发上滴落,落在脸上,染得那个笑容阴森狰狞犹如厉鬼:“战无极,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千玥皱起眉头,这人疯了吗?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紧跟在两人身后的墨霖、楚邦国等人,也是眉头紧皱,再一看他脚步密密麻麻的臣子尸体,更是倒抽了口冷气,这些人,可都是太子的忠实追随者啊,怎么……反而被他给杀了?
气氛突然变得很诡异,战无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上前一步,冷冷睨视,一个字都懒得说。
事情已经发展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战景文却好似并不这么认为,他慢慢转过身,手中长剑一丢,又捡起一把,慢慢握紧在手里,所有动作的都不缓不急,闲庭漫步,看得众人满心不解,他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他以为,现在这种情况,他还有逃走的可能吗?
“我一直很嫉妒你,从小到大都是,明明我才是皇长子,我才是第一顺位的皇室继承人,为什么父王的眼里永远只看得到你,从刚出生,到长大,再到现在,他眼里永远只有你一个儿子,如果不是你失踪,恐怕这太子之位,也不会落到我头上。”
战景文缓缓说着,语气很平静,但字与字之间的怨恨与嫉妒,谁都听得出来。
战无极眼底腾出薄凉的冷笑,一字一顿道:“所以,就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你和蒋王后、蒋流等人,联手策划了十五年前的惨案,导致阜阳城一夜之间灭门绝户,我的母亲横死宫中,而我,被活埋在阜阳城底。”
嫉妒,可笑的理由。就为了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多少条性命被毁,他的母亲、阜阳城数万无辜百姓,就为了这么简单的两个字!
战无极的眼底涌出暗红的烈火,整个人却好似被冰封住,冷得不似活人。
活埋?
千玥倏然心中一颤,感觉到战无极隐忍的怒与恨,不由紧紧握住他的手。
战无极从未提过他过去的事,千玥也只是知道他五岁那年,他的母亲玉贵妃病逝在宫里,同年间,战无极在秋猎场上失踪,直到十年后才回归皇室,对于这个中的详细,她却是毫不知情。
但战无极现在说的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玉贵妃的死、和他的失踪并不像民间传得那么简单?阜阳城又是什么,她从来没听说过天战国版图上有这么个城镇。
还有活埋,战无极当时才五岁,怎么会被活埋?
天,他哪里承受得住。
千玥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紧握着战无极的手,一双眼睛杀意滔天,死死看向战景文。
战无极过去吃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她不能感同身受,却能想象的到。
战景文,蒋家,这一群王八蛋!
听战无极如此说,战景文顿时笑得更欢,那表情看起来竟万分得意,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赢过战无极,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但也是他赢了。
“我杀了你。”千玥眼珠子都赤红起来,冲过去就要宰了这混蛋,还没走两步,却被战无极拉住。
同时,战景文的声音,充满讽刺意味的响起:“战无极,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吧?病逝?哈哈哈,真是体面的说法,我今天就来告诉你吧,你娘死得有多……”
“闭嘴!”锋利的字眼,从战无极绷紧的牙关中跳出,双眼暗红如魔,“你敢侮辱我娘一个字,我今天就把你活刮了!”
冷冽至极的声音,仿佛带着地狱的煞气,一瞬间让战景文脸上的得意讽刺变得僵硬,紧接着,却是恼羞成怒了,“战无极,你别以为我怕你,我今天就是说了又怎么样?你娘根本不是被我们逼死的,她是被你那个慈祥的父王亲手放弃的!亏她临死前还眼巴巴的盼着有人来救她,却不知我们那个陛下,早就把她放弃了!更可笑的是,他就算放弃了你娘,也没能把你救下,活该,真是活该啊!”
战景文越说越快意,满腔的恶毒再也无法掩饰,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的宫廷秘辛,非局内人无法知道。
千玥纵使满腔杀意,听到战景文这样的话,也不由吃了一惊,连忙转头,却见战无极面容森冷,一双拳头攥得紧紧的,却没有反驳战景文的话。
千玥见状,面色倏然一沉。
没有反驳,就证明战景文说得是真的,他说的是事实。
十五年前,不知在什么情况下,天战王被迫在玉贵妃和战无极之间做选择,他选择了儿子,却间接导致玉贵妃横死,对外只宣是病逝。但战无极肯定知道真相,这件事也因此成为了他们父子间的心结,十几年来没有一刻消散过。
千玥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逼的天战王不得不做此选择,但他选择后的结果,显然不是他想的那样,
玉贵妃之死,战无极失踪,天战王萎靡不振,太子和蒋氏一族势大,直到后来战无极回归,朝堂上所形成的两王对峙,根本缘由,竟是因为同一件事。
“战无极,你不会真愚蠢到以为,仅凭我和蒋家的力量就可以那么轻松的摧毁一座城池吧?如果不是当地官员贪污,导致阜阳城防灾措施不全,事情怎么可能发展到那么严重?你又怎么会被活埋在城底?这一切是我和蒋家造成的吗?不,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腐朽的朝堂,都是因为你那没用的父王!你真是可怜到让我同情,找错了仇人不说,居然还煞费苦心的保护着真正的仇人,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愚蠢的人?”
战景文完全豁出去了,讥诮恶毒的嘴脸,恶心的让人想吐。
千玥的脸色已经冷得不能再冷了,不仅是因为战景文如今的恶心嘴脸,更因为他说出的那些话。
官员贪污导致所管辖的地区内发生灾祸,这种事在现代历史上也很常见。
但什么样的灾难,才会导致一个城池灭门绝户,完全消失在版图上?更害的当年五岁的战无极,被活埋在城池之下,差点活活闷死?
地震?洪水?泥石流?
不管是哪一种,根本原因都是防灾措施不够,否则怎么也不会导致整个城池灭门绝户,完全从版图上消失。
千玥紧紧握着战无极的手,心里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难怪他刚一回归皇室,便设下了五年布局,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他曾经亲眼见过那些贪官污吏造下的罪孽,所以无论如何,都无法睁只眼闭只眼,他要肃清朝堂,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的野心,更是为了永久杜绝类似的事情发生。
这个男人,总是可以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初见时,她以为他冷血无情。
但随后才发现,他的温柔藏在冷酷之下。
再见时,她以为他野心勃勃。
但现在才知道,他的仁义更在野心之上。
战无极不是冷血凉薄的人,相反的,他比很多人都重情的多。
他怨怪天战王当年放弃玉贵妃而选择他,却还是会在有危险时,去保护天战王;他因为阴谋算计孤苦十年,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复仇,而是想方设法杜绝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
这样的男人,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
千玥怎么能不动心,怎么能不喜欢,怎么能不握紧他的手,一生一世,再不松开?
战景文还在絮絮叨叨,仿佛是要彻底发泄这十几年来积攒的怨恨与嫉妒,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越来越狰狞,让人只感觉,这个人已经疯了。
战无极面无表情,千玥却听不下去,身形一晃出现在战景文面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就是一脚!
战景文顿时惨叫一声,整个翻出去数米,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千玥脸色森冷,迈步便要过去,像他这种人,活活打死也不值得可惜。
就算阜阳城的毁灭和战无极的遭遇,与当地官员的腐朽脱不了干系,但根本原因,还不是因为战景文和蒋家人的算计?罗里吧嗦这么多,不就是想刺激战无极的情绪?亏他还有脸大言不惭的推卸责任!
“我来。”战无极拉住千玥,声音冷冽森寒。
千玥一怔,知道他是想亲自为玉贵妃报仇,直接点头让开。
战无极一言不发的朝战景文走去,战景文岂会甘心被擒,见战无极走过来,没带什么武器,顿时恶念从生,抓起手边长剑便朝战无极刺去,劲力之大,竟也激起了隐隐的破空声,满脸狰狞厉吼:“战无极,你给我去死!”
“嗡……”一声鸣颤,破空声顿止。
战无极连躲都没躲,一抬手,两根手指便夹住了他刺来的剑刃,狠狠一折,剑刃骤然咔嚓断裂,反震得战景文连连踉跄,差点跌坐在地。
战无极握着断掉的剑刃,神情冷冽之极,鹰眸中的厉辣暗红,浓郁的仿佛是鲜血染就。
“你……你想干什么?我是太子,你难道敢杀我?”战景文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心中一寒,忍不住大叫道。
“本王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战无极冷笑一声,蓦然出手,断剑如一道闪电劈开长空,狠狠贯穿了战景文的肩膀,那凶猛的劲力,连人带剑撞出了好几米。
“这一剑,为我母亲还给你。”战无极一字一顿的道。
“啊——!”
战景文却是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一张脸顿时惨白,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何时受过这种伤痛,一时间满脸冷汗,疼得脖颈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折断的剑刃,从肩胛骨贯穿肩头,探出后背,死死卡在骨头缝里,没多少流血,却能疼得人生不如死。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就算不是战景文亲自动的手,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就冲这一点,战无极怎么做都不过分。
“无极,接着。”千玥丢了把匕首过去,没打算插手。
这是战无极的仇怨,理应由他来讨还。
战无极接过匕首,直径走向战景文,没有一个字的啰嗦,没有一点表情,抬手,匕首破空,一整块血肉整个削飞,“吧嗒”掉在地上。
“这一刀,为三海城村庄惨死的无辜百姓,还给你。”
“啊啊啊啊——”
凄厉到让人后背发毛的惨叫声,霎时间冲天而起,连远处正在逃窜的禁军都被吓得绊倒,被铁骑兵扣了个正着。战景文整个跪倒在地上,手臂顿时血肉模糊,疼得他满地打滚,撕心裂肺的惨叫,血液滴答溅开在地上。
他犯下过多少罪孽,杀过多少无辜的人,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玉贵妃的死,战无极吃过的那些苦,三海城村庄被人肆意屠杀的百姓,阜阳城数万无辜受死的居民……
今日,就要他全部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