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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拽着自己腰间那条布腰带……
栾一娇羞愤之情难以言表,在这短短的时刻,受尽暴力与羞辱。大脑于短暂的空白过后,她处于惊慌与愤恨之中。忽然,脑子里想到枕头边有个防身用的铁秤砣。连忙右手一伸,将秤砣悄悄抓了起来,趁其不备,全力向那个近在咫尺的黑影砸去……
洪天炮是满脑子净想好事,根本预料不到一个柔弱女子会来这一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秤砣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鼻梁以上,眉心正中。铁家伙碰上个骨肉俱全的活人脑袋,如同一块飞石击中了一个熟透了的黄皮老面瓜,‘嘭’,只留下一声微弱的低沉闷响。洪天炮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脸对脸,趴在栾一娇的身上不动了。
栾一娇早就吓坏了,这拼命一击过后,身体在不由自主状态下,无力地颤抖着。瞬间,脸上便粘连着洪天炮伤口流出的血,黏糊糊的血渍在脸上如虫爬般向各处漫流着,更使她恐惧感倍升,大脑在眩懵着,处于手足无措之态。她躺在那儿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自己颤抖的右手握不住那秤砣,秤砣滑落到炕沿上,发出的声响时,才把她从眩晕中唤醒。她使劲睁开那双被血渍污沾着的眼睛,面对着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不顾一切,双手使劲往外推着,依旧趴卧在自己身体之上,身体松如棉花包状态的洪天炮。
此时的洪天炮全身极度松软,和块烂朽木段一样,在外力的作用下,一下子就滚到了炕的另一边……
栾一娇起身随手抓过几件衣服,也顾不得穿上,是惊恐万分,光着脚赤身裸体就往门外跑……
处于院子一边的两个匪兵,一边啧着嘴,一边脑子里就胡思乱想起来,大寨主真是好福气,又搞了个漂亮的黄花大闺女……突然,从洪天炮刚才进去的那个屋内,蹿出来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没命地往外跑……随着大门的响声,那微弱似有似无的白色影子,也就消失在夜幕之中了。
毫无准备的两个匪兵,突遇这种情况,不由自主稍一愣神……随即,脑子里也就出现了疑难问题。这白乎乎的东西,是人还是鬼?该去追还是不该去追?一时间,处于犹豫不决中。大寨主也没随后追出来,该不该进去屋子里看看呢……
也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吱呀呀……’轴臼摩擦声,边上十数步远的一个房间里,一个人推门走了出来。显然,这个开门人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是出来观察情况的。由于外面比较黑暗,那个人只能在小步探索着,迈步往栾一娇房间这里走来……
两个匪兵已来不及多想,一左一右,快速起身冲到那人面前。还没等那个人明白过来,立马就来了个锁喉背手,给摁住了。两个匪兵是连提带推,就把捉到的那个人,给弄进了栾一娇的那个房间里。房间内是一片漆黑,模模糊糊,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一个匪兵往炕上摸索着,手掌就触到了洪天炮的身体,附带着还沾上了些许流淌出的血液,他赶紧俯身低声喊道:“大寨主!大寨主!你醒醒,你醒醒……”任凭怎么推叫,洪天炮就是不应声。他还能应声吗?早就昏死过去了!这也就是,栾一娇是个姑娘,力气小,要是换成一个男人,他应该早就脑浆迸裂一命呜呼了。
匪兵们慌了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将门板卸下来,把洪天炮放在门板上。他们逼迫那被捉住的长工陆碌碡,叫他帮着抬上山去,不抬立马就做了他。就这样,他们三个人轮换着抬,才把洪天炮抬回了山寨。洪天炮被抬回来后,一直徘徊在死亡之边缘地带,三天三夜水米未进,在三天后的一个早上,终于清醒过来。他经过手下人强行绑来的药师精心治疗调理,又休养了四个多月,才算基本上恢复过来。正踌躇满志磨刀备枪,要带人去血洗栾家时。忽闻,栾一娇已经跑到源海城去了,他那哥哥栾一川,竟然带着老婆郝美娥由源江城回到栾家川,说是回来孝敬侍候栾老爷子。又听说,栾一川最近攀靠上了鬼人这棵大树,而且如今来往还很密切。洪天炮一听到鬼人两个字,就低下了头。以前这一夫岭山寨,还是鬼人帮着他,从把子兄弟死对头乌青那里夺回来的。此人对他来说,太熟悉了,那可是个谁也惹不起的主。这个吝啬鬼,他是既吃东家又吃西家,看来谁给银子,他就给谁办事呀。洪天炮不想这么早,就死在鬼人那瞬闪着光芒的宝刀下。他只好把伤痛忘掉,把仇恨淡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下大着呐!不劫栾家,我劫李家,劫王家,劫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