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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钰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挡在程然诺的面前打住她后续即将爆发的话语,他并不看她,视线甚至扫都不曾扫她一下,危钰的声音依旧低沉,但显然其中已微微变了音调,“不过你放心,我懂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道理,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会就此忘记,也请姑娘忘了吧。”
说罢危钰竟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只留下程然诺独自一人愣在房间内,她实在没想到,这货居然就这么走啦!走啦?
危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平日里他是最怕睡觉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前世的幻境就如影随形,几乎勒得他喘不上气,但此时危钰却翻来覆去,如同一只在火上慢慢炙烤的活鱼。
危钰将衾被狠狠蒙在脑袋上,他紧皱着眉头,死死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地喃喃道:“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
但危钰口中熟练的古语只说了一半,他脑中却再次浮现起程然诺的身段,她一丝|不挂的胴|体立于他的面前,他过去从不曾注意过,程然诺的皮肤竟是那样的白皙光滑,在灯光的照耀下她宛如一块白玉精雕细琢而成,她的每一寸肌肤在光线下,仿佛蒙在一层薄薄的光晕中。
她的身材绝对算不上凹凸有致,脸明明是微胖的婴儿肥,身体有点偏瘦,虽然高挑,却有种弱柳扶风之态,令人心中不禁生出怜惜之情,她发梢犹带晶莹剔透的水珠,有一滴水缓缓顺着她洁白的肌肤滑落……
危钰当时怔怔地站在她的面前,如炬的目光吞噬掉她的盈盈躯|体,那一瞬,危钰反倒觉得程然诺没有往日的泼辣野蛮,从修长的脖颈,如雪的酥|胸,纤细的腰肢,甚至到那双笔直的长腿,都令人浮想联翩。
“今天怎么这么热!”危钰嘴里低声嘟哝着,他不耐烦的又翻了个身,明明是初秋霜重的寒夜里,他却热得浑身是汗,脸颊也涨得一片绯红,好像连睡衣都腻腻地粘在身上,仿佛身上多了一层皮似的,怎么揭也揭不掉。
一想到那个忘也忘不掉,赶也赶不走的艳影,就在这样烦躁不安的挣扎中,危钰终于沉沉睡去。
在他清晰如幻境的梦中,那个女子再次飘然而至。
黄沙遍天的大漠中狂风袭来,无数颗沙粒飞扬在空中,一袭明亮艳丽的红裙女子,手持一把银光闪烁的长剑而来,“淫|贼,受死吧你!”
红衣女子身轻如燕,一柄长剑在她的手中,如飞鹰展翅,直刺向身着长袍背身而立的危钰。
但危钰却如闲庭漫步,不慌不忙地回过身来,他一双乌黑的眼睛静静瞧着即将刺进眸中的刀尖,却挥手无需拔剑,只用剑鞘一挡,喀的一声,红衣女子轻转纤腰,手中雕满如凤羽般繁密绝美的银剑微微一颤,一双如莲的玉足悄然落在柔软的沙地上,当真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你个淫|贼,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女子一头如乌云般的长发,在风中狂乱地飞舞着,她尖锐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了出来。
危钰的神情如常,依旧是泰然自若,处变不惊的样子,但那抹艳丽如血的身影却深深烙在了他的眼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之事确是在下管教无方,才会……”
“住口,死淫|贼,看剑!”红衣女子不待危钰说完,竟又再次频挥玉手,急快似流莺般,直将剑锋刺向危钰的肋下,看似是必然要夺去他的性命。
但危钰始终从容不迫,他以退为攻,如流星般轻易就避开了她飞舞的利剑,“你听在下说,在下是一定会对你负责的,况且你与我自小就有婚约……”
但听到这话,红衣女子似乎更加发怒了,她不顾一切地挥剑砍去,“闭嘴,死淫|贼,看我不亲手将你大卸八块!”说罢,红衣女子手中的银剑在狂沙中,如飞蛇似地嗖嗖紧刺向危钰,忽上忽下的剑如一道炫目的银光,在灼热的阳光下不断向危钰逼近。
不断闪躲避不出手的危钰,忽用剑鞘一挥,如疾风般的剑鞘在红衣女子的眼前一晃,竟只听呛啷一声,女子手中的剑竟被危钰挑飞了出去,而红衣女子向前砍时用力过猛,不料一柄长剑居然就这么斜飞了出去,她的身体不由前倾,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就向沙坡下滚去。
危钰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轻易一挡,她就这样摔了出去,危钰下意识去抓,但却只扯到她那件红如鸽血的薄纱外衣,“小心!”危钰眼见她就要从沙坡顶端掉下去,也顾不上那么多,猛地向前一扑,就将她整个抱入怀中,紧紧拥着她一同滚了下去,他用身体为她铸起一堵严严实实的墙壁,在不断翻滚的过程中,他死死护住她的身体,任由自己撞上隐藏在沙堆中的石块。
而红衣女子由于害怕,竟死死攥住危钰的衣衫,将头深深埋在他的怀中,几乎可以清晰地听到危钰左胸腔内强有力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