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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会昌法难,皆是因这佛劫之故。”
当初楚南风与洛寒水二人,对于朱玄周所言的灭佛之气,皆是不解从何而起。此下听文益提及,心中一震,“法难之事晩辈略有耳闻,至于佛劫之说,却是不知根源。”
“阿弥陀佛。”文益合什道:“助世劝善,释人妙道。可惜有的佛家弟子不识真法,屈解我佛真意,为了香火旺盛,虚受愿念之力,更有甚者纳作奸犯科之辈入寺,污了佛性,以致虚法的愿念种了恶果,积怨成运,降劫入世。”
文益此言与洛寒水醒来之后的见解大同小异,楚南风听了不禁心生感叹。
“此劫运本是虚法愿念而致,是为消去佛门污垢而生,可使我佛真法显道,本是好事。然有修得‘漏尽通’的佛门弟子,窥得其暗不见其明,以消劫人自居,阻止佛劫发生……”
“在太平真君年间,当佛劫入世时,有一怀有此神通的天竺僧人,窥得灭佛之气降到中土,便来到北魏,寻到护道人,将其灭杀,而太武帝也因此而死,使得劫气未消,若干年后重生,以致后来建德、会昌法难的延续。”
楚南风大为吃惊:“大师是说这三次法难是同一劫气所致?”
“正是如此。”文益点了点头。
“那护道人如何而来?为何他被击杀,太武帝也随之而亡?”
“这灭佛之气多降于龙脉之中,而龙脉应一国之运,或十年、百年,这灭佛之气终不会有国运之长,故而只应在一代帝王身上。”
“但凡至尊之人,天命亦是有年,而应了灭佛之气的帝王,却非知此……是因其只得龙脉之气,却未得龙脉之运。”
文益之说,楚南风闻所未闻,却是一时怔住,脸显困惑。
文益合什唱诺一声佛号,“这佛劫之气初凶终善,若应劫的帝王将佛难的怨气消去,自是得了功德,到时不仅受了龙脉之运亦会添其寿元……”
“大师是说这帝王得了龙脉之气,而护道人得了龙脉之运?倘若这帝王使佛门污风消去,真法得显,护道人身上的龙脉之运就会转到帝王身上?”
“应是说这运道是寄于护道人的身上。”文益点了点头,脸显嘉许之色,“而这护道人定是双修之体的‘天蚕体’,才能使这龙脉之运得以依附。”
楚南风心头大震,猛然想起洛逍遥就是‘天蚕体’体质,立马心有所感文益此来的目的。
“这得了龙脉运道之人与应劫的帝王龙气息息相关,故而才有了护道人之称。”
楚南风迟疑一下:“晚辈有一事不明……”
“楚居士但讲无妨。”
“但想这护道之人应是武学高超之人,而应劫的帝王应是修为不高,消劫之人自可杀了应劫帝王,何以要先杀护道之人?”
文益微微一笑:“楚居士应听过大唐太宗年间,‘武代李兴’的传说吧?”
楚南风略一思索,顿然醒悟的点了点头,叹道:“原来如此……真是天意难违。”
“当年太宗皇帝未必不知道武姓女子是谁,只是也知道不杀此武姓之女,日后她会将大唐天下归还李家。若杀了此女,那天下还会生岀一个夺走李姓江山之人,到时想必连李家之人都要灭亡。”
“这佛劫也是如此,若是先杀了应劫帝王,亦会有另一个应劫帝王继而出现,其势愈盛,到时不仅是佛家香火势弱,或会使佛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么说即使现在知道谁是应劫帝王,消劫人也不敢杀他?若是知情之人相劝帝王不行灭佛之举,是否可行?”
“阿弥陀佛。”文益意味深长望了一眼楚南风,摇了摇头,“天意不可违,若是如此只会折了帝王的寿元。他是应劫而生之人,是要替佛门消除污垢,使真法宏扬才能攒了功德,寄附在护道人身上的龙脉之运才能回归与他,合帝王自身龙气成存,若是不顺从天意,就如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岂能长存……”
楚南风顿然觉得一身冷意,隐隐中对于自己与洛寒水,未将朱玄周所言的灭佛之气告与他人而庆幸,“此下虽群雄并立,但诸朝堂未有人行毁寺灭佛之举,这灭佛之气应于何时?又应于哪个帝王之身?”
文益沉言片刻,答非所问:“洛小居士是‘天蚕体’,楚居士应是知道吧?”
虽然是心有所感,楚南风闻言之下仍是一惊:“大师所言之意……逍遥他是护道人?”
“老衲也是无意中发现。”文益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只是此下老衲也是入了迷途。”
“大师何以如此之说?”
文益便将自己窥见灭佛之气降临,到替洛逍遥暂时隐去护道之气,叫明无相随洛逍遥的原因,碰上智苦之事一一说与楚南风听。
楚南风饶是已入元婴境界,听得事由过程,心神也是波动不已。
心知智苦僧人所用的地脉回朔之法,就是来自朱玄周被抢的“地脉回朔经”,但其中关乎洛家与通宝阁的秘辛,自是不可轻易告诉文益。
而依文益的判断,想起朱玄周所言那一统天下的明君,此下看来这个帝王就是郭荣,心中又惊又喜。
又想洛逍遥若是护道人,郭荣登基之后应是会显现护道之气才对,便又疑道:“小徒若是护道人,新帝登基,按大师之断,身上应显有护道之气,而此下无有,或大周新帝非是应劫帝王,或……”
此于对文益的尊重,楚南风未将洛逍遥或许非是护道人之语言岀。
文益本怀疑楚南风知晓洛逍遥是护道人,而用了神通将他护道之气遮掩,才寻来莫忘岛相询,此下但见楚南风神色语气,竟是毫不知情,心头一时苦笑。
“小居士身上显现的祥气当是护道之气无疑。而此下天象帝星归位,应在中原……应劫帝王当是大周新帝无疑。”
“此次来岛途中,曾听汉辽联兵攻打周廷,或是中原帝位有变也未可知。”一言未发的明无突是言道。
郭荣登基之事,武望博派人来岛通知,楚南风自也知道,而汉辽发兵攻周,他却是未曾听说,加上明无帝位有变之说,楚南风顿然大惊。
却听文益呵呵一笑:“明无此言差矣,那智苦用地脉回朔之法布了假象泄出龙气,是为寻岀护道人所在,若是应劫帝王尚未出现,他何须提前泄露假像?”
但想文益所言不无道理,楚南风心头又是一定。
“老衲以为楚居士知晓此事,用非常之法掩盖了小居士身上的天机,故而寻来相询……”文益摇头苦笑,“这小居士身上护道之气究是何人使之隐去,颇是令人费解呀。”
文益端起茶碗,闻了闻茶香,啜了一口,放下茶豌,略有思索,望向明无,“你与小居士一同去往幽州,乃至到太白书院,路上可曾发生过蹊跷之事?”
洛逍遥北上幽州距郭荣登基,将近隔有一年时间,文益自也未曾细查,此下无有头诸,便是出言相问。
“蹊跷之事?”明无便是苦思起来,良久之后,略一迟疑道:“在镇州广惠寺外布粥之时,曾有一位八旬上下的道人与小居士相处有一盏茶时光……”
“哦?”文益眼睛徒然一睁,“那道人修为如何?可是听到他所言之事?”
“那道人修为是为神念小成。而小居士应是与那道人相识,一见那道人便是上前见礼。”明无脸色微红中言道:“那时弟子正在布粥,与小居士他们距有近二十余丈远,只因见小居士与他相识,故而也未曾过于注意,对于他们言语的内容,弟子……弟子未曾倾听。”
明无但想应劫帝王登基之时,洛逍遥护道之气才会显现,又见洛逍遥与道人相识,自是未加关注。不若以他的修为,纵使那时人多吵杂,也是可以听到。
文益见他脸有愧色,立马猜到原因,便笑了一笑,“那你忆起此事……是何处让你有所奇怪?”
“待休憩之时,翁长老的一句话,让弟子此下想来觉得奇怪,那时翁长老向小居士道,少主与这仙长相识吧,是老朽善心过于投入,还是年老耳聋了,怎么都未听到你们说话呢?”
楚南风与文益不禁互视一眼,楚南风问道:“那逍遥如何回答?”
“那时小居士笑道,应是翁长老一心向善,专心布粥之故吧,这受粥百姓众多,声音又吵杂,你听不到我的言语也是正常。翁长老闻言之后哈哈一笑,也未作追问,但脸色显有疑惑之状。”
明无顿了一下,“此下想来,是弟子疏忽之故。那时翁长老定是凝神去倾听了,而未听到二人言语,才出言试探,而碍于小居士身份,心有所疑,却也不敢追问。”
楚南风与文益却是相视苦笑,但知明无悟力不凡,却是过于憨厚,一旦对人放下戒心,便是不会再去提防,但等吃亏以后,却又能马上发觉。
“楚居士,明无所言……可是听出什么?”
楚南风略一思索,似有所悟,望向文益言道:“若翁长老用心去听,却未能有所闻言,那道人或是用了‘天耳通’神通。”
“楚居士所言应是不错。那道人施展了‘天耳通’神通,故而翁长老无法听到他与小居士所言的内容。”
“天耳通?”明无疑道。
“我等所修的‘天眼通’大法,能见寻常之人所不能见之处,也有掩盖真相不让他人窥见之能,就如老衲能够隐去小居士护道祥气的功法。
而‘天耳通’也是如此,能闻千丈之音,也能咫尺藏音,那道长施展了此神通,与小居士的言语,外人却是无法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