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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刺史府衙右边隔街。”张五挪了挪身子,“从这店前街道向南行,在街口处折向东去,过了三个……哦不,再行过四个十字街口,便是到了刺史府衙……”
话未讲完,洛逍遥已是身形一闪,进了客栈院井,纵上屋顶疾奔而去,按张五所言的路线寻到了别驾府院。
他未知卓青莲的底细,但想以萧慕云的武学修为被她所擒,心猜至少有两位神念境好手在她身侧护卫,便是小心翼翼地潜入,跃过院墙之时,发现中庭厅堂上亮有灯光,略一思索,潜上东厢房的屋顶,伏在屋脊檐角望去,只见厅上正有一位年近三旬的英俊男子,双手负后来回踱步,像是思索什么要事模样,门口左右两侧侍站着几个女婢。
洛逍遥曾听许闻香讲述过齐舟生长相,知他相貌英俊,心猜眼前这男子或许就是齐舟生,但又自我否定,自是想不出齐舟生三更半夜岀现在别驾府中的理由。
心疑之中,只见右廊道转出一位手提灯笼的婢女,照引着一位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妩媚女子,门口侍站的婢女但见那女子出现,皆是欠身行礼:“见过大人。”
洛逍遥心头一惊,但听婢女称呼,便猜这女子应是卓青莲无疑,自是吃惊她如此年轻官至别驾之职,此下与她距离有三四丈之远,虽无法探出她的修为高低,但以她行走步伐,却也看出卓青莲是身怀武功之人。
只听卓青莲道:“你们先退下吧。”那几位婢女便是齐声告退离去。
步入堂内之时,只听那英俊男子迎了上去,道了一声:“夫人。”
卓青莲娇笑道:“夫君何以坐立不安,来,先坐下再谈……”
但见二人向厅内行去,东厢屋檐已是看不到他二人的身影,想是都坐在主位之上,洛逍遥便是凝神倾听,只听卓青莲道:“妾身沐浴之后,曾去看了夫君的翠儿,此下已是熟睡了,明日夫君再哄她开心,也自会忘了那渔妇……夫君不必愁眉不展。”
洛逍遥闻言又是一惊,已然断定这男子就是齐舟生,却未想到他竟然与卓青莲夫妻相称。
只听齐舟生道:“夫人将她二人放在那……那安公子身边有何打算?”
“哦?”卓青莲格格一笑,“听夫君口气,像是怕安公子动了那个渔妇,嘿嘿,夫君倒真还是放不下……”
“夫人误会了。”齐舟生应道:“傍晚之时那十匹大象已是送到了韶州营中,天明之后,按夫人早些时候的计划,便可前往兴王府……那安公子不是也一同前往吗?为夫只是不解,夫人何以要将她二人放在他的身边。”
“若是夫君下午听妾身相劝,不带你那翠儿上街,便是少了诸多麻烦……唉。”卓青莲语气带有埋怨,“此下渔妇不仅追来,还带上了一位身手不凡之人,听她师姐师妹的称呼,或是当初对你下手之人的弟子也未可知……夫君当初不是劝妾身要留条后路了吗?”
沉默片刻后,听那齐舟生问道:“那……那与安公子有何关系?”
“你看那女子美若天仙,我见犹怜,安公子岂能不会动心,他一动心……以后的事,就是五毒门与那渔妇师门的事情了,咯咯……”卓青莲笑声中大有得意之音,“妾身将她二人押往那宅院之中,安公子对那女子惊为天人,见他神情已是色魂出窍了……”
“那……那女子已是遭了安公子毒手?”齐舟生语气显有惊讶。
“安公子虽是好色,却是不喜霸王硬上弓,哈哈……男欢女爱嘛,要相互动情如此才好,安公子是将花费数年精血所养的“负情蛊”,下到那女子身上了。”
“听说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后,那女子就会自动投怀送抱,赶也赶不走……呵呵,妙人啊,这安公子真是妙人,也替你我挡了诸多麻烦。”
原来卓青莲擒下了萧慕云与许闻香,但见萧慕云剑法精妙,以归真大成修为,力抗三个神念境之人围攻数招,心知她师门背景必不简单,一时间杀也不是,放也不是,便行祸水东移之计,将两人献与安隆兴,想是以后萧慕云的师门寻来,自可去找五毒门的麻烦。
“负情蛊?”只听齐舟生疑道。
倾听中的洛逍遥心头大震,他从未听过“负情蛊”的名称,但听卓青莲说什么投怀送抱,已是猜到是控制人心的毒药,不由得心弦一紧。
“这安公子能下两种虫蛊,一种是“迷心蛊”,这种蛊养来比较容易,女子中了会春心荡漾,想着与男子合欢,但迷情时间只有几日。”
“而‘负情蛊’大为不同……听闻不仅非得与下蛊之人合欢不可,而且是一辈子不想离开下蛊之人,啊哈哈……”
洛逍遥只听得亡魂大冒,头脑混乱之中又听卓青莲道:“这蛊叫‘负情蛊’,就是说任何贞烈女子一旦中了此蛊,就会移情于下蛊之人,而一旦想到心中爱慕之人就会心痛难当,痛不欲生……”
“那……此蛊可有解药?”
“嘿嘿,妾身也是不知,这‘负情蛊’的蛊虫是养蛊之人费了数年精血所饲,想那解药恐也非是容易炼制。”
厅上一阵沉默,屋顶上的洛逍遥已是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萧慕云此下身在何处,但如卓青莲之言,恐是已遭了‘负情蛊’,心火顿起,几欲跃下屋顶杀入堂内,又想若一时无法制服卓、齐二人,到时反倒坏事,便又压住怒火,待听完卓、齐二人言语再图打算。
“那……那夫人打算明日何时起程?”
“妾身傍晚之时已与刺史大人交接了州务,推掉了饯行酒宴,就是想天亮后早些启程,怎奈安公子说是要等到酉时……只得由他去吧。”卓青莲语气带有无奈。
“这是为何?夜长梦多呀,夫人……”
“中了‘负情蛊’之人,要昏睡十二个时辰,安公子昨日酉时下蛊,那女子自是要等到今日酉时才能醒来……”
“何以不安排个大马车与他?早早上路为安才是。”齐舟生心恐有变,忙道:“倘若那女子师门长辈赶来,届时恐是坏事。”
“夫君所言有理,待会妾身安排一下……对于那渔妇,夫君如何打算?”
“这……”齐舟生想是未料到卓青莲如此一问,迟疑半晌方道:“为夫……一时倒也不知如何安排。”
“嘿嘿,那妾身也不敢作主了。”卓青莲娇声笑道:“放是放不得,杀了恐是惹夫君心中见气……”
“为夫……为夫怎敢?”
“嘿嘿。”卓青莲冷笑一声,“敢不敢在夫君心里面,妾身自难知道,但不想让夫君有些许不快……妾身有个建议,不知可否?”
“夫人请讲……”
“放不得杀不得,那只能带走,但夫君知道妾身心小,如此之下,必是寝食难安。”卓青莲叹了一口气,“到时夫君亦是为难,故而想到让安公子好人做到底,也下个‘负情蛊’给渔妇算了。”
“啊?”齐舟生惊声之中,却听卓青莲笑道:“可惜‘负情蛊’养之不易,安公子费了诸多心血才养了一只蛊虫,故而妾身认为给渔妇下个‘迷心蛊’,让她天天神魂颠倒,也自不会再寻夫君麻烦了,如何?”
“这……夫人……我……”齐舟生像已心乱,支吾着语无伦次。
“夫君觉得不妥当吗?那将她放了便是,届时他师门之人寻来,想必渔妇感激夫君今日放她之恩,或与夫君重归旧好,到时妾身拿命给她便是。”卓青莲语气森冷。
“这、这……夫人怎生如此见疑为夫,唉。”齐舟生心知卓青莲要逼自己杀了许闻香,但想让安隆兴污辱许闻香,还不若杀了她算了。叹了一口气道:“许……她生性颇烈,若是中了那‘迷心蛊’,醒后亦是会寻短见,为夫想还不如……给……给她个痛快。”
“夫君倒是知她,嘿嘿……那妾身就从夫君的心意,此时不早了,夫君先去沐浴更衣,待会妾身陪夫君喝上一杯。”
“那……为夫先去后院了……唉。”
齐舟生但想许闻香曾是自己结发妻子,自也不愿让人污辱于她,想着她性子刚烈,若是受辱必会轻生。他心贪荣华富贵,虽无杀许闻香之心,却也不会因许闻香生死,坏了自己荣华前程,心知卓青莲必是会遣人去杀许闻香,终是昧着良心不再劝阻。
卓青莲将齐舟生送至厅外廊道,待齐舟生拐过厅堂墙角之后,轻咳一声,“陆先生……”
洛逍遥只见对面通往西侧庭院的拱门之处闪出一位老者,但想这老者修为应是低于自己,不然自己早被发现,一惊之下,心神便又一定,只见这陆供奉躬身道:“大人请吩咐。”
“此下子时……想必那安隆兴还在兴头,烦请陆先生前去转告,就说辰时启程,本官会与他准备舒适的马车。”
“另外那渔妇……让他下个‘迷心蛊’之类蛊虫,想法将渔妇控在他身边,本官倒要看看烈女是什么模样,去吧。”
洛逍遥只听得恨不得立马杀了这个毒妇,但见那陆供奉应命而去,心知此下他去往关押萧慕云与许闻香之地,强忍心头怒火,尾随也陆供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