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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枢没想到,听完了田从文悲惨的身世后,苏浣还是罚了他——关去柴房,每日只给两餐素食。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鲜于枢忍不住问为什么。
苏浣给了他一记白眼,“再可怜,做错了事也是要罚的。”
回至王府,苏浣便着苏哲打听田家母女的消息,没两日,就有消息了。
醉花荫算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花楼了,里边姑娘的出身,不是小家碧玉,就是大家闺秀。
然不论是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来路都是清楚明白的,绝对没有逼良为娼的事情。
毕竟,楼里的姑娘,个个都在教坊司挂了名的。可不比别的私家暗娼。
而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
不过,老鸨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宫正司司正会登自己的门。
饶是她久惯迎逢,也有些手足无措。
对于青楼,苏浣心里是好奇,可看着老鸨不自在的神色,苏浣觉着自己若说要参观参观,她怕是要晕过去了。
“妈妈且坐,我来是为田家母女。”苏浣开门见山,拿出向鲜于枢要的一千贯宝钞,放到老鸨面前。
来之前,苏浣去牙行打听过。田家母女的身价,统共才一百八十贯。
加上这些日子在醉花荫的花销,顶破天也就是三百贯。
当然赎人么,总要多给些的。
所以,她出到一千贯,是实大的诚意了。
毕竟,未挂牌的花娘,身价鲜少过五百的。
苏浣本以为老鸨必是笑着应下,不想她笑是笑了,说出的话却是,“一千贯?司正真是说笑话了。司正可知有多少人张着脖子等田觅儿挂牌。不是小人夸大,没一千也有八百。不妨告诉司正,就是田觅儿****夜入场的价钱,也到了每人一百贯。小人收了这一千贯,交出了人去,拿什么赔给人。”
田觅儿是京中有名的美人才女,自得知她发卖至醉花荫,那些纨裤子弟就天天的堵在门口,催着老鸨赶紧的挂牌。
“那么,妈妈要价多少呢?”苏浣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老鸨仍是笑,“不瞒司正说,田觅儿就是我的摇钱树,多少钱也不卖的。”
是啊,还没挂牌身价就炒上了天,这往后,日进斗金那是绝不在话下的。
“如此,”苏浣站起身,“我就先告辞了。”
老鸨唤道,“司正,你忘了宝钞。”
“那就当是我付的入场费。”苏浣系上貂裘斗蓬,拢了白狐皮的暖袖,婉然一笑着出门。
不曾想,在门前竟碰上了一个熟人。
“苏司正,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浣听着耳熟,回头看去,儒雅温文的男子微笑着从醉花荫出来。
“没想到,韦公子这般神仙似的人物也会混迹烟花之地。”
听着苏浣戏谑,韦诚也不恼,“男人么,流连青楼在所难免,就是摄政王,我听说也曾宠信过,”韦诚话音稍顿,始终温和的眸子,微笑着看向苏浣,“醉花荫内的一名花娘。”
“坊间谣言,韦公子也信?”言毕,灿然一笑,登车而去。
韦诚如玉的嘴角,微笑着透出一丝涩意。
直到小六拿了雪白的银狐斗蓬出来,替他披上,他才涩笑喃喃,“她是真的不认得我了。”
“我也不记得她了。”小六嘟着嘴,报复似的说道。
韦诚失笑,“那会你还只是个没记事的小娃娃,有什么记得不记得的。”
可是她,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觉着自己面熟么?
韦诚温柔如水的眸光,追着已看不清的车影,越落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