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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关羽看着略微有些混乱的营地,暗自摇头,这种水准,可比弘农王府中的郎卫差多了。不过,作为临时征召起来的部队,他们的表现,也算得上是差强人意了。
再看麹义那边,八百劲卒一声不吭,正有条不紊的做着各自的事情,显然对扎营的各项工作,十分熟悉。
“这才是精锐啊!”关羽暗叹道,不过,他转念一想,麹义率领的,不是安定的郡兵么?怎么会有如此高的素质?
“麴长史,你练兵果然有一套啊!就连安定的郡兵,也被你训练得如此整齐!”关羽走到麹义身边,称赞了一声,一方面的确是佩服麹义练兵的本事,另一方面,关羽也想乘机套一套麹义的秘诀。
“哈哈,这一回,关破虏你可是真的‘过誉’了。”麹义笑道:“郡兵哪能做到如此程度?这八百人,全都是我的私人部曲,里面的士兵都是我家的家奴、佃农,父死子继,兄亡弟补,经过我十余年的训练,才能由此等水平。”
“哦?那安定的郡兵都去哪了?”关羽惊问道。
“安定的郡兵,都跟着南容先生去讨伐金城的贼寇了,我手头,就只剩下了千余老弱,要不是有这八百家兵在手,恐怕不等张车骑来,临泾就已经丢了!”麹义傲然道。
“临泾之围,麴长史所部,恐怕损伤不小罢?”听了麹义的话,关羽竟也渐渐佩服起眼前这个汉子来。不论麹义的脾气有多傲,但他至少是位有胆气的汉子。
“八百儿郎,战殁了一半。”麹义脸上淡淡的,可是语气里依旧有一股荡不去的伤感:“如今,我这支部队当中,有一半人,是来为他们的同袍、同乡报仇的;而另一半人,则是来为他们的父亲、兄长报仇的!哼,若是上天佑我大汉,让这次突袭可以成功,我定会要那些羌贼悔之不及!”
麹义的话语深深的震动了关羽。本来,关羽作为内郡之人,虽然明白羌人是大汉的敌人,但是,对于羌人,他却并没有什么切肤之痛。而麹义作为边郡之人,自幼就在汉羌之间的攻伐当中长大,对羌人有着切齿的仇恨。听了麹义的话,关羽才知道,羌人对大汉百姓的祸害,到底有多么的深。
一阵忙碌过后,营地渐渐陷入了一片寂静,累了一天的汉军士兵,依偎在一起,裹着毡毯,沉沉的入睡了,只有马匹偶尔的几声嘶鸣,才会打破夜空的寂静。
关羽坐在火边,一会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一会口中又喃喃自语着什么,一会,又抓起一根柴枝来,在地上比划着什么。麹义在一旁看得有趣,问道:“关破虏,你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在画符念咒?”
关羽闻言,哈哈一笑,将柴枝扔到一旁,道:“我若说我在写文章,你信不信?”
“信!信!”麹义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你别说,你刚才的样子,还真像当年在我家混饭吃的那个腐儒,成天说自己有什么‘相如’之才,要作一篇《陇原赋》,名震天下。可惜,都过去好些年了,还是没听说他写出来。他每次在屋中构思的时候,那样子就跟你一模一样,甚是好笑!关破虏,莫非你也有了什么‘赋’?不妨念出来让我也听听?”
关羽哑然失笑,道:“我又不是儒生,哪里写得出‘赋’来。我是在想怎么给弘农王写战报呢。”
“战报?那是什么东西?”麹义一听,也来了兴致。
“战报,就是把行军打仗的各种事情,详细的写出来,比如今天行军走了多少里路,是山陵还是平原,是官道还是野地?有没有遇到风雨?若是遇到了,是如何处置的?在何处扎营?有没有遇敌……等等诸如此类,全都要记述清楚。”关羽答道。
“记这些东西作甚?”麹义好奇的问道。
“这个么,一来是写史的时候,可以有更加详实的资料;二来,也可以让后人从中学习行军打仗的具体知识。你比如说今天,怎么在积雪的山路上行军,有哪些经验,又有那些不足,这都要一一记录下来。”关羽说着,苦笑一声:“虽然我也算是读过一些书,可是写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有些头疼。幸好,弘农王说了,不必斟词酌句,修饰词藻,只要用寻常的口语来记述便可以了。否则的话,我可连一句都写不出来!”
“写史?难道我也能被写进史书去么?”麹义虽然带着疑问,但语气里却充满了憧憬和期望。
“大丈夫得遇明主,建功于四方,如何不能青史留名?”关羽对此信心十足。三年前,他不过是个贩私盐的亡命徒,如今,却已经官居校尉,爵至亭侯,想起这一番经历,简直如在梦中。方今天下四方不靖,弘农王又正值年少,日后他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着呢!还怕不能名书青史,与卫霍比肩么?
看到麹义略有些失落的样子,关羽劝慰道:“麴长史,虽然你现在不过一郡的长史,但你带兵打仗的能耐,绝不在徐公明与我之下,弘农王慧眼识英,绝不会亏待麴长史的。”
听到关羽的话音里,似乎有替弘农王拉拢自己的意思,麹义不由得心下一动。但是,他转念又一想,如果仅凭关羽的推荐,恐怕还不足以让自己受到弘农王的重视,最好是能在这次奇袭当中,立下大功,这样才能让弘农王另眼相看。
于是,麹义便只是含混了应了一声,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次日清晨,汉军又踏上了征程。在麹义的指引下,汉军往西行进了一段路程之后,复又折向北方,一头钻进了群山里的沟壑当中。
望着蜿蜒曲折的山沟,关羽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在里面迷路。尽管手头有麹义画的地图,但是这种粗糙的地图,只能标识大致的方位,真要照着地图走,肯定会迷路。
只能靠麹义来带路了。好在,麹义的确没有夸口,他对这一带的地形,确实是了然于胸。他带着汉军在这些沟沟坎坎当中,来回穿行,时而往左,时而向右,时而回转,差点把大家晃晕了头。但是,通过各种地理标识的判断,关羽心里清楚,自己的确是在不断的朝着北方行进。
好在,这些山沟虽然狭长逼仄,又容易迷失方向,但是总体而言,路途还是比较平缓的,没有遇到高山深壑的阻拦,大军行进的速度,比头一天翻越升头山,可要快了许多。
三天过去了,第四天,大军依然行进在曲折连绵的山沟当中。关羽有点急躁,虽说当初预计的日期,最多需要五日才能走出去,现在还差着一日,但是,面对看上去似乎无止境的山沟,关羽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面对关羽的询问,麹义胸有成竹的一笑,道:“关破虏放心,如果麾下没有算错的话,今天傍晚,我们就可以在逢义山下扎营了!”
果然,麹义没有说错,当日头西沉,山梁上一片红霞的时候,汉军终于走出了连绵的山沟,横亘在他们面前的大山,正是逢义山。
“关破虏,这里可是段太尉当年大破羌贼的地方,今晚不如我们到山上去凭吊下段太尉,祈求他的护佑,如何?”
关羽闻言,胸中陡然生出一股豪气来,大声应道:“好!今晚我们便去山上祭奠段太尉的在天之灵,让段太尉看看,我们这些后生小子,也不是孬种,我大汉,后继有人!”